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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之緣,雖然彼此初見的場景如此無稽,可偏生都給對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畢竟,如出岫和慕王這般風采絕世的男女,世上能有幾人?自然是對彼此見之不忘了。

由於慕王早早就命人通傳了鸞夙,說是有位貴客到訪,因而兩人來到小院時,便瞧見一個身段婀娜的女子立在廊簷下相侯。說是身段婀娜,可出岫遠遠看著,只覺得鸞夙太瘦了。

出岫邊走邊打量她,未到近處便能感覺到,鸞夙身上有一股子難以掩飾的孤清與高傲,並非明瓔式的驕縱跋扈,也不是雲想容式的矯揉造作。

這是唯有書香門第才能培育出來的氣質。鸞夙不愧是北熙第一賢相凌恪的遺孤,自幼薰陶在良好的家世之中,雖然淪落風塵多年,但仍舊不卑不亢。

出岫頓時對鸞夙生出親近之感,她足下腳步不停,口中卻輕輕對慕王說道:“殿下好眼光。”

慕王薄唇緊抿,只輕微勾唇一笑,沒有回話。

兩人並步來到廊簷之下,出岫又繼續看向鸞夙。此時已近夕陽西下,淡金色的光影掃在鸞夙身上,令她蒼白的臉色有了些紅潤的光澤。許是剛剛滑胎的緣故,她的精神不濟,略施粉黛也遮不住憔悴之意。

要說眉眼長相,鸞夙並非人間絕色,然而能讓兩位人中之龍——北宣晟瑞帝、南熙慕王相繼傾心,足以證明她絕不是俗世女子。

出岫如此想著,已在鸞夙眸中看到了驚豔之色。自己又何嘗不是對她驚豔?不止是驚豔,還有欽佩和羨慕。

欽佩鸞夙家道中落、身陷風塵還能保持本心,也欽佩她年紀輕輕敢幫助質子臣暄外逃;羨慕自然是不必多說,至少鸞夙所愛之人還活著,無論是臣暄還是聶沛涵,他們都待她一片深情。

“南晗初,北鸞夙。”今時今日,此時此刻,當世豔絕南北的兩大名妓終於見到了彼此芳容。然而,她們都已不是當初渺小的風塵女子了。

一個是雲氏當家主母出岫夫人;一個是南熙慕王側妃鸞妃娘娘。歲月的雕琢,世事的變遷,她們註定成為亂世中影響時局的傾國紅顏。

誰說只有英雄才能惺惺相惜、相見恨晚?美人,亦是如此。

第116章:人事易分花易落(七)

黃昏時分的夏風帶著幾許清爽,輕輕拂在鸞夙面上。顯然慕王是心疼了,未等鸞夙對他行禮,已藹聲道:“你身子未愈,不急著出來吹風。”若不是出岫親耳聽聞,她絕對想不到,這溫潤關切的聲音是出自殺伐狠絕的慕王之口。

出岫看到鸞夙將目光從自己身上收回,施施然對慕王俯身行禮,道:“無妨,養了二十餘日,出來透透氣也是好的。”

慕王聞言,目中閃過一絲安慰,順勢指了指身邊的出岫,對鸞夙介紹道:“離信侯府當家主母,出岫夫人。”

出岫禮節性地俯了俯身:“妾身雲氏,見過鸞妃娘娘。”

鸞夙彷彿是受寵若驚了,她睜大雙眸,連忙回禮:“夫人莫要折煞我了。”這一欠身,竟然比方才她拜見慕王時的禮節還要鄭重幾分。

這一次,輪到出岫受寵若驚了。

兩位女子互相客套著,慕王已對她們笑道:“你們進屋再說吧。鸞妃不能再吹風了。”

出岫點頭,又見鸞夙對慕王問道:“殿下不進來坐坐?”

“不了,”慕王擺手,“今日有些緊急事務,況且女兒家的話題,本王也不便參與。”言罷他轉對出岫客氣道:“鸞妃身子未愈,勞煩夫人費心照看。”

出岫微笑頷首,表示應承。

慕王又深深看了鸞夙一眼,見她比往日精神了幾分,才安下心轉身離去。

鸞夙見慕王走遠,便請了出岫進入她寢閨之中:“內室簡陋,教夫人見笑了。”

世人都以為富甲天下的離信侯府該是富麗堂皇,顯然鸞夙也做此想。出岫明白她話中之意,只淡淡一笑:“娘娘與妾身無需客套。慕王殿下已向妾身言明瞭娘娘的身份,若論起資輩,娘娘與先夫還算是表兄妹。”

這話一出口,鸞夙已有些頗不自在地道:“夫人也說了,咱們是近親,如此夫人也莫要稱呼什麼‘娘娘’了,我曾淪落何處為生,想必夫人一清二楚。”

聽聞此言,出岫亦有些黯然與落寞,為鸞夙的自傷自憐,也為自己曾與之同病相憐。若要當真論起來,她與鸞夙是幸運的,至少都找到了真心相待的人。其實大多數風塵女子,都擺脫不了犧牲色相、以色侍人,直至年老色衰的下場。

出岫有些跑神,猛然感受到來自鸞夙的打量與探究,才想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