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也耐不住怨憤起來,有些負氣地對雲辭道:“出岫姑娘那麼大一個人,不會跑丟的。您先歇著,屬下與淡心去找她。”
雲辭聞言,臉色越來越沉,低聲道:“我告訴過她,讓她在書房裡等著我。如今她不在,顯見是有人黃雀在後。”
此話一出,三人都想起了方才明府的一場鬧事。莫非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難道明府是面上將眾人引到東苑門口,暗地裡卻派人來將出岫擄走了?
三人越想越覺得可能,但明府有這般大的膽子嗎?主子分明都表露身份了,他們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一時之間,竹影與淡心面面相覷。
便在此時,雲辭忽而命道:“替我備車進宮見統盛帝。”他的聲音冷如寒冰,態度堅定不容質疑,令人在這初秋的日子裡不寒而慄。
“主子!”竹影與淡心異口同聲地阻止。
“您是掩藏著身份來的京州,何至於為了一個啞女連累自個兒的身子?”竹影語中已有些焦急。
與此同時,淡心也勸:“還是再等等罷,且讓竹影先去明府探探情況。那明二少雖不知輕重,可明府當家人必定會給您一個交代。”
……
饒是身邊兩位忠心耿耿的下人一再相勸,雲辭仍舊不為所動:“出岫說過她不是明府中人。如今被私下擄走,也不知明府安的什麼居心。眼下子奉又不在,已不能再耽擱。”
說著他已顧不得自己雙腿之疾,再次命道:“竹影去備車,淡心為我更衣。”
兩人情知雲辭的脾氣,事已至此都不敢再勸。竹影氣不過,又不能違背主子的命令,只得不情願地轉身出去備車。
豈知一隻腳剛跨出門檻,竹影迎面撞上一人。一股淡香飄入他鼻息的同時,衣襟上也被濺起一片溫熱。
是晗初!她正端著一個藥盅進門,卻不巧與竹影相撞,藥汁便順勢灑了出來。
晗初見狀,連連俯身致歉。竹影看著衣襟被濺上的湯藥,也不知該惱還是該喜,忙又收腳返回屋內,頗為激動地對雲辭稟道:“主子!出岫姑娘來了!”
晗初對竹影的反應猶自不解。她一進屋,便感到有兩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一道來自淡心,帶著半喜半怨,還有幾分嗔怪;
另一道來自雲辭,目光平淡無波,卻又幽深曠遠,彷彿是蘊含著無盡波瀾的海面,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深藏波濤。
晗初將兩人的表情看在眼中,不解之餘更添無措。她連忙騰出一隻手指了指托盤上的藥盅,表示自己方才是去熬藥了。
“出岫!你下次再離開,可否先說一聲!”淡心終是忍不住了,抱怨脫口而出。
雲辭仍舊看著晗初,不動聲色地沉默著。
晗初聽見淡心的疾言厲色,又見雲辭一直不語,還以為他們是為了明府鬧事而生氣,心下不禁愧疚至極。她面帶歉意地勉強一笑,隨之垂眸咬唇,安靜地如同一株植物。
淡心素來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眼見雲辭都沒發脾氣,自己也不好太過逾越,便又輕哼一聲:“不會說話反倒成了優勢!”
晗初將頭埋得更低,難掩自責與愧疚。
屋內忽然又重新靜默起來,唯有淡心起伏不定的呼吸聲,洩露了她此刻的惱怒與隱忍。
須臾,雲辭才打破這氛圍,淡淡開口:“出岫在此侍奉,你們兩人下去罷。”
“主子,您的腿……”竹影面露擔憂。
“藥不是端來了?”雲辭的話語雖輕,但也不可違逆。
淡心見狀適時對竹影使了個眼色,拉著他的衣袖道:“奴婢與竹影先行告退。”
語畢,兩人已退了出去,還不忘虛掩上屋門。
晗初這才想起手上還端著藥,連忙將藥盅放在小案上,盛了一碗奉至雲辭面前,無聲相請。
雲辭面色依舊蒼白,神色倒是好了起來。他垂目看一眼藥汁,問道:“我不是說,不許你離開書房嗎?”
晗初不語,俯首認錯。方才雲辭執意要走到東苑門口,她擔心他的雙腿疼痛難忍,恰好又見庫房送來了藥材,便自作主張去熬了藥,想著能讓他儘快減輕痛苦。
在這晗初愧疚的瞬間,雲辭已從她手中接過藥碗,自言自語道:“看在你是去熬藥的份上……”
這句低語並未說完,雲辭已端著藥碗一飲而盡。再放下空碗時,他面上已看不出半分異樣,只打量著這無聲的少女。
晗初仍舊畢恭畢敬地站著。方才明府的事歷歷在目,她以為自己會受到斥責,亦或者質問,但什麼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