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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部分

睛看了一會兒,側首相問馮飛:“那是淡心嗎?”

馮飛定神一看:“樣子像是,不過……怎麼這麼瘦?”

兩人說話的功夫,淡心又走近了幾步,這下子聶沛瀟看得更加真切,的的確確是淡心無疑。

“不是說她頗得聖寵嗎?就寵得這麼瘦?”聶沛瀟低聲自言自語。

馮飛聽在耳中有些尷尬,不知該如何接話。所幸聶沛瀟也沒再多說,舉步朝淡心迎過去:“淡心。”

聽到有人喚自己,淡心嚇了一跳,循聲一看是聶沛瀟,更加一陣心虛。她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那一晚的所見所聞,慈恩宮正殿裡濃重的陰影、梳妝間裡的奪目珠翠……最終,思緒落在了天授帝的那番話,還有,他親自端給她的一碗湯藥。

淡心不知該如何面對聶沛瀟,更怕自己管不住嘴,一個不留神說漏了什麼。她死死咬唇站在原地,緊張得幾乎是手足無措。

聶沛瀟見狀頓生疑惑,緩步走近盯著她的容顏:“你瘦了很多。”

五個字,竟是讓淡心無地自容。她哽咽著開口:“殿下,奴婢……”

聶沛瀟無比悲涼地笑了笑:“怎麼?你可憐本王?”

“不,不是。”淡心連忙搖頭:“奴婢是……”她說到此處,卻又生生住了口,改問道:“您怎會在此?何時來的京州?”

“今晨剛入城。”聶沛瀟看了看天色:“你不是不當值嗎?這大中午的打算去哪兒?”

“去用膳。”淡心低聲解釋:“平梨宮是女官住所,沒有單獨的灶房,大家都是去各自當差的宮裡用膳。”

“吃個飯還這麼麻煩,難怪你如今瘦了一圈。”聶沛瀟無奈地搖頭,半是玩笑半是試探。

果然,淡心有些尷尬地回道:“不,奴婢是……前段日子生了場病,才會……”

生病?病得時間這麼巧?早不病,晚不病,偏偏病在這時候?聶沛瀟看著淡心的欲言又止,本想問上兩句,可見她如今這般憔悴,又有些不忍心了……

他低頭想了半晌,終於按捺下詢問之意,出言安撫道:“你不必這麼緊張,你是出岫的人,又在皇兄身邊當值,本王不會讓你為難。”

“殿下……”淡心聞言立刻哽咽,一雙盈盈清眸險要垂淚。為了聶沛瀟對出岫的這份情意,也為了他的體貼。

聶沛瀟無奈地笑了笑:“別哭喪著臉給本王看,如今本王比你更想哭。”

淡心連忙破涕為笑,抬袖抹了抹眼角溼意:“是奴婢失態了,殿下莫怪。”

“知道就好。”聶沛瀟頓了頓,又道:“此處日頭太毒,咱們邊走邊說罷。”

“好。”淡心可憐巴巴地看向聶沛瀟:“左右奴婢不餓,就陪您到處走走罷……”

舉行了盛大的典葬儀式,數千人浩浩蕩蕩執燈開祭,寅時便從應元宮出發,只為了趕在卯時入陵下葬。

漆黑的夜色深沉而喧囂,京畿衛早早戒嚴了中軸大道,家家戶戶熄燈滅燭,無人敢驚擾太后的亡靈。

整支送葬隊伍俱是白衣,在這夜色裡更顯白得煞人,好像一群遊遊蕩蕩的鬼魂,飄飄渺渺無所依靠。

天授帝與聶沛瀟二人坐在馬車之中,相對無言。他們身後,是一具由八匹駿馬拉架的棺槨,其內躺著大凌王朝的開國太后,葉瑩菲。

聶氏一族的皇陵位於京州城郊的屏靈山,依山傍水,地勢呈南高北低、東穹西垂狀。皇陵之中目前共有六座帝陵,葬著南熙開國以來的六任帝王。

每座帝陵之內都設有帝陵、後陵、親王墓及陪葬墳。只要想起自己死後便會化為屏靈山上一具冰冷的棺槨,車內的兄弟二人便是無限感慨。

緊趕慢趕,浩浩蕩蕩的送葬隊伍終於趕在卯時到了皇陵。天授帝與聶沛瀟相繼下車,皆被那清輝遍灑的朝陽之光所懾,一時竟有些睜不開眼。

“聖上、殿下,吉時已到,可以送太后的棺槨入陵了。”禮部官員匆匆前來,附在兩人耳邊稟道。

天授帝微微頷首,側首看向聶沛瀟,後者懷中恭敬地抱著一尊牌位,鄭重地交給天授帝。隨後,聶沛瀟從禮部手中接過一盞長明燈,走在棺槨之前緩緩引路,天授帝懷抱牌位緊隨其後。

石板臺階次第無盡,通向幽深森冷的後陵地宮。也不知走了多久,兄弟二人才走到地宮盡頭——那該停放棺槨的位置。

送葬官們抬著棺槨緩緩入內,肅穆地放置在地宮盡頭的丹墀之上。天授帝與聶沛瀟一同上前,後者將長明燈插在丹墀後側的石壁上,前者則將牌位擱置於棺槨的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