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笑著附和。
聽聞此言,聶沛瀟先是眉峰一蹙,繼而挑眉笑問:“聽你這意思,好像篤定自己會贏?”
沈予只道:“盡人事聽天命,盡力而為罷。”
“好一個‘盡力而為’。”聶沛瀟拊掌再笑:“倘若最後她誰都不選,你我也能對酒消愁了。”
話音剛落,但聽帳外傳來馮飛的聲音:“殿下,聖上有密旨傳來。”
第189章:沙場英雄多相惜(二)
天授帝有密旨傳來?兩人立刻打起精神,聶沛瀟朝外命道:“快送進來。”
馮飛領命入內,將一個密封嚴實的蠟丸送到聶沛瀟手中。聶沛瀟就著案上燭火將蠟丸緩緩融化,露出裡頭一個更小的圓球,也不知是用什麼材質做成的,竟不怕火燒。
聶沛瀟並不避忌沈予在場,坦蕩笑道:“尋常的蠟丸只需用刀切開即可。但皇兄發明的這種蠟丸很是獨特,若用小刀直接切開會引出其中的毒氣,必須要用他獨創的特殊手法才能解開。”
沈予刻意別過頭,不去看聶沛瀟如何拆封這道密旨,只附和讚道:“聖上不愧是出身軍中,這法子甚好,也不必擔心蠟丸會落入敵手。”
而聶沛瀟此時已將蠟丸完全拆開,並將其中的紙條展開細看。燭火之下,但見字條上只有寥寥數字:
“帝微服出巡,不日將抵煙嵐,傳令大軍留在房州待命即可。”字條末尾還有一個特殊的標誌,表示這條訊息可以告訴親信知道,並不是絕密。
聶沛瀟看完字條之後面有喜色,立刻將其就著燭火燃盡,又對沈予笑道:“子奉,這次你有救了。皇兄他要來煙嵐城,讓咱們不必啟程赴京,在此待命即可。”
“當真?”沈予聞言又驚又喜:“您沒誆我罷?”
“誆你做甚?”聶沛瀟再笑:“若是咱們回京州,我還擔心有人拿你擅自離京之事大做文章,攛掇皇兄治你的罪。可倘若是他來煙嵐城……這事就好辦了。”
自從聶沛涵登基稱帝之後,聶沛瀟也逐漸不再喚他“七哥”,而是改稱“皇兄”。
沈予自然明白聶沛瀟的意思。若是在朝內,難保不會有人針對聶沛瀟或者自己,亦或者是針對屢戰屢勝的誠王大軍。這些人會捏著這個把柄不放,刻意將自己擅自離京的事情鬧大。
可倘他不去京州覆命,沒了那些煽風點火的小人,想必天授帝的火氣會變小很多,屆時再由聶沛瀟從旁勸說幾句,大約此事也就大事化小、不予追究了。
這真是個天大的好訊息,沈予不由心頭一鬆,又問道:“聖上幾時抵達煙嵐城?”
“密旨上沒說,應該是快了。”聶沛瀟用手指敲打著案几:“這你就不必擔心了,你只管負責治軍,別讓我在皇兄面前丟臉就行了。”
“末將領命。”沈予立刻神采奕奕,這幾日身上的肅殺之氣也忽然變得柔和起來。想了想,他轉而問出一句略顯僭越的話:“聖上初初登基,為何不在宮裡坐鎮,會突然微服出巡?”
聶沛瀟想了一瞬,才道:“此事我只說給你聽,你別告訴旁人。”他低下聲音,緩緩吐露:“從前皇兄龍潛房州時,曾娶過一房側妃名喚‘鸞夙’,是個風塵女子出身。皇兄對她用情至深,怎奈鸞夙心繫北宣晟瑞帝臣暄,不大領情。後來臣暄病逝,她傷心之餘請求離開房州,皇兄不忍她日漸憔悴,最終還是選擇放手……”
話到此處,聶沛瀟也不禁語帶一絲黯然:“皇兄這輩子就動過這一次心,用過這一次情,還沒落下個好結局。聽說鸞夙最近出海避世了,我猜測皇兄是因為太過傷情,才微服出來散心,順道回煙嵐城緬懷故人。”
聽了這段秘辛,沈予頗為訝異:“如聖上這般……胸懷天下的帝王,也會兒女情長?”
聶沛瀟點頭:“怎麼不會?當初他執意要娶鸞夙,此事還鬧得挺大的……我也見過鸞夙,若是單論性子和長相,她根本比不上出岫,也並非什麼絕色。我不知皇兄是看中了她哪一點,為她傷情了這麼多年。”
“許是緣分到了。”沈予嘆道:“‘情’之一字,誰又說得準。”
“你說得對。”聶沛瀟亦是點頭:“就如今我這座誠王府裡,鸞夙當年住過的院子還空置著,誰都沒讓住進去,務求保持原貌,我還派了專人每日灑掃。當初我來接管房州時,皇兄特意吩咐我,務必照料好那院子裡的蘭芝草圃……我估摸著也是因為鸞夙。”
沈予聞言笑著搖頭:“您今日對我吐露這麼多聖上的私事,我可是要遭殺頭之罪的。”
聶沛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