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岫哪裡還顧得上回答,只一徑搖頭:“沈予,我求你……放開我……”
沈予仍舊無聲地笑著,毫不懼怕她的威脅,反而說道:“你若下得去手,儘管往我心口上戳刀子。”他感受到出岫的手一直在發顫,不禁哂笑一聲,再道:“別抖,抖了可就戳不準了。”
等了片刻,不見出岫下手,他危險地眯起雙眼,俯身就作勢去吻她的酥胸。
“不!不!”出岫連忙將手挪開,生怕匕尖劃到他肌膚之上。奈何沈予本尊不怕,一口含住那一點硃紅,幾近威脅地道:“你若再不動手,我便進去了。”說著還將腰身往下狠狠挺送,慾望的頂峰已漸漸推進了花徑入口。
出岫終於失聲痛哭,整個人彷彿被點了穴一般,再也動彈不了。她唯有嘶聲斥道:“無恥!這是侯爺的屋子!”
“挽之會理解我。”沈予不假思索地回話,腰身又往下沉了一分。終於,尚未等到出岫將匕首戳來,他已自行將胸膛送到匕尖之上,微微刺破肌膚。
“只要你稍微使點力氣,就能殺死我。”他咬牙切齒地道:“晗初,我恨不得剖心給你看……”
剖心……出岫已被嚇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失貞和傷害沈予的痛苦同時折磨著她。她能感到匕首的尖端已見了血,正順著匕身緩緩下淌,全部流在了她的雙手之上。
她怕了,真的怕了,退縮著想要收手,沈予卻一手抓緊那把匕首,直直便往自己心口再戳進一分,逼著她承認心意:“把你給我……或者,現下就殺了我,讓我解脫。”
明明是裸裎相對的兩個人,明明是極為纏綿的姿勢,卻因為這把匕首的出現而變得殘酷起來。
沈予毫不猶豫地沉腰發力,將自己的慾望又推進一分,可與此同時所付出的代價,便是那匕首也再次推進心口一分。
出岫聽到利刃切入肌膚的聲音,空氣中也逐漸瀰漫起濃重的血腥氣味。汨汨的鮮血從沈予胸膛不停流出,猶如火焰一般灼燒著出岫的雙手……她已握不住那匕首。
可沈予還在俯身挺進,似乎對匕首的威脅毫不在意,為了這一場歡愛,他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甚至還想低頭去吻出岫。
“別逼我……你別逼我……”眼睜睜看著沈予自殘,出岫已是淚痕滿溢,心中紛亂不知所措。她甚至能感到沈予的鮮血已順流而下,滴在了她光裸的酥胸之上,顯得無比……香豔駭人。
是失貞?還是傷人?是背叛雲辭?還是逼死沈予?無論選擇哪一個,她都將飽受煎熬,註定虧欠。
沈予見她依舊遲疑不定,周身皆是痛楚煎熬,也不知是髮膚之痛還是內心之痛,亦或者,雙重交織。
自文昌侯府被滿門抄斬的那一刻起,他已一無所有,唯剩一條不值錢的性命,猶如行屍走肉活在這世間。沙場上九死一生,仕途上屢遭暗殺,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能活到現在,無非是為了身下這個女人,靠著這個信念。
既然他註定一無所有,又何須稀罕這條性命?為她生,為她死,只要她肯,他的一切都隨她拿去!如此,也不妨破釜沉舟、背水一戰,只要能逼出她的心意,生死無懼!
他不信!不信她不動情,不信她能狠心!何況,他是醫者,他懂得分寸。匕首的這個力道,刺入的這個位置,一時片刻死不了人。
想到此處,沈予閉緊雙眼,又是一聲自嘲的哂笑:“死在你身上,也算得償所願。”語畢,上半身忽然使力,一口含住她的耳垂。
利刃又刺進胸膛一分,這一次,心口實在疼得厲害。沈予蹙眉,在她耳畔無比堅定地下了命令:“給我!”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出岫終於鬆了手,那雙手沾滿了沈予的鮮血,在這個雨夜顯得分外殺戮。
險些,她就要殺了他!險些,她就要失去他!而這個認知,她無法接受!
聞言,沈予只感到一陣恍惚,下半身的慾望還沒得到紓解,可上半身的傷口又實在失血煎熬。此時此刻,他還剩下最後一絲清醒,遂連忙追問:“你心裡……有沒有我?”
出岫也不管他是否能看得見,在他身下垂淚點頭:“有,我心裡有你……”她眼前一片漆黑,胡亂地去摸他的傷口,驚慌無比地哭道:“求你……你先出來,你這樣會死的!”
說著,她已顫抖地摸到那把匕首,試圖將它從沈予的胸膛裡拔出來。
“不能拔……”沈予小心翼翼地避過傷口位置,拼盡全身力氣翻身倒在出岫身旁,生怕壓著她,也怕匕首會承受不起他身體的重量,盡數沒入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