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幫忙,正欲抬手打昏雲想容,卻聽聶沛瀟冷冷命道:“馮飛,用你的佩劍砍了她的手。”
“殿下!”馮飛大驚,但主子有令,出岫的性命又危在旦夕,迫使他不得不照做。馮飛沉吟一瞬,“唰”的抽出佩劍,作勢要往雲想容雙臂上砍去。
寒光一現,掠過雲想容面上,她赤紅的雙目似被閃了一下,渾身立刻打了個哆嗦。緊接著,雲想容“啊”地叫出聲來,忽然收手抱頭蹲在地上,毫無形象地苦苦哀求:“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不要……”
聶沛瀟目中寒芒一閃,終究未再多言,示意馮飛收起佩劍,轉而去看出岫:“你怎麼樣?”他一面關切詢問,一面伸手相扶。
出岫被掐了半晌,幾乎喘不過氣來。如今雲想容甫一鬆手,她重心不穩踉蹌幾步,險些從臺階上仰摔下去。幸好聶沛瀟眼明手快扶住了她,將她穩穩攬在懷中:“來人!傳大夫!”
此時此刻,出岫似是去了半條命,也顧不得計較這許多,雙手撫著咽喉劇烈地咳嗽起來。她面上抑制不住湧起一陣潮紅,看似極度痛苦,卻還是無力地擺了擺手,喑啞著嗓子道:“不……不必……我沒事。”
聶沛瀟銳利的目光落在發瘋的雲想容身上,對馮飛道:“她瘋了,將她關起來。”
“不!不行!”出岫立刻出聲阻止,又喘了兩口氣,續道:“即便她瘋了,也是因我而起,不能關她!”說著她已半蹲下身子,抬手欲觸碰雲想容的雙臂:“想容,是我,出岫。”
“出岫?”雲想容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疑惑地抬起頭來。至此,她渙散的雙目終於有了一絲清明,彷彿是想起了什麼,緩緩抬手指向出岫:“你是出岫?”
出岫立刻點頭,喜道:“是啊,你認得了嗎?”
雲想容娥眉深深蹙起,想了好一會兒才重重點頭,然後又重重搖頭:“不,你不是出岫!他們說,出岫淹死了!”
“我沒有淹死,我逃出來了!”出岫連忙解釋:“想容,你好好看看,我真是出岫。”
這一次,雲想容認真地低下頭思索起來,良久,忽然迸發出一陣淒厲的哭聲:“出岫!你來救我了!你終於來救我了!”說著便要往出岫懷裡鑽。
出岫順勢傾身向前,抱住雲想容的肩頭,霎時垂淚不止:“對不起,想容,我來晚了。”
兩個女人抱作一團痛哭不已,這副情景竟是讓馮飛不忍心再看下去。而聶沛瀟卻是冷眼旁觀,也不再去勸慰出岫,他削薄的唇緊緊抿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雲想容和出岫一起哭了許久,前者終於體力不支昏死過去。馮飛將雲想容抱入屋內,又傳了大夫來瞧,直至確定雲想容無礙,出岫才在聶沛瀟的勸說下離開。
一走出雲想容的院落,出岫便似虛脫了一般,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氣。經過雲想容的狠掐,方才又哭了半晌,她的聲音早已變得喑啞不堪。她扶著院牆勉強站穩,使了極大力氣才低啞地說出口:“勞煩殿下……差人扶我回去。”
此時此刻,她已顧不得什麼儀態了。聶沛瀟也知道,若非出岫真得難受,她決計不會提出這種要求。可雲想容的院子的確離出岫的院子不近,他沉吟片刻,道:“你先就近歇著,等大夫過來看看再說。”
出岫固執地搖了搖頭:“不必了,我只是……覺得很累,很難受。”
聶沛瀟嘆了口氣,只說出三個字:“我揹你。”
“殿下!”出岫很是意外,下意識地拒絕:“這……不妥。”
“我揹你。”這次換作聶沛瀟固執起來:“你有你的堅持,我亦有我的。”
出岫沉吟片刻,沒有再出言拒絕,事實上她此刻也無力拒絕,身心都無力。聶沛瀟背對出岫躬身示意,後者沉默地傾身伏在他背上,將整張臉埋在他肩頭,任由他揹著自己默默前行。
一路上,丫鬟奴僕們紛紛注視過來,帶著幾分別樣的目光。出岫不想看,也不敢看,額頭死死抵著聶沛瀟寬闊的肩膀,淚水再次抑制不住地湧出,這一次,盡數滴在這個男人的肩上。
而此時此刻,聶沛瀟覺得無比滿足,他絲毫不在意下人們的異樣目光,一步一步很是沉穩地前行,背上那個女子,便是他的全部。漸漸的,他能感到肩膀上浸溼一片,是心愛女子的淚水。
聶沛瀟連喚了兩聲出岫的名字,一直不見應答,才曉得她是睡著了。驀然,有一種柔軟的心緒緩緩生出,還夾雜著絲絲心疼,那是他前所未有的感受。
聶沛瀟不再說話,慢慢地走著,只盼望這條路永遠沒有盡頭。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