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拱手相讓。
總而言之,對於南北兩位帝王,世人有褒有貶,褒貶不一。但不可否認的一點是,這兩位帝王都將成為青史上不可忽略的一筆。
這是攸關南北統一的大事,更是南熙朝內如今的矚目所在。一夜之間,朝中眾人好似都忘了沈予的越級晉封,也忘了雲氏和莊氏的聯姻,更無從計較新入宮的執筆女官同雲氏有什麼干係。
南熙朝內所談論的話題十有八九都在“統一”二字上,權勢地位較高的幾個重臣,尤其表現得頗為積極,日日排隊等在應元宮御書房外,主動獻計獻策。他們都想借此機會來分一杯羹,趁著這勢頭名揚天下、彪炳史冊。
而令人頗為意外的是,天授帝一直不動聲色,沒有任何表示,每日按時上朝、下朝,傳召的大臣寥寥可數。其他等候見駕的大臣皆吃了閉門羹,但呈上的摺子又被天授帝留了下來,只是不見任何動靜。
都說帝心莫測,沒有人曉得天授帝究竟是在想些什麼,只好靜觀其變。而云氏、莊氏、赫連氏幾個百年世家,則在這件事上表現得極為冷靜沉著,新崛起的威遠侯沈予也很是低調內斂,對此事從不過問,也謝絕了幾個前來打探訊息的大臣。
終於,就在北宣的求和國書抵達南熙五日之後,天授帝有了動作。九月十五,他親筆下了一道旨意,命左相莊欽、威遠侯沈予為議和使臣,率領南熙六部遠赴北宣皇城,詳談統一之事。
左相莊欽主文,威遠侯沈予主武,這個分配看似得當,卻也令人感到無比驚奇——天授帝將誠王聶沛瀟排除在了此事之外,沒有令他前往北宣議和,反而讓其從前的舊屬沈予代勞。
沒有啟用聶沛瀟,天授帝有自己的顧慮。他與聶沛瀟手足親厚是真,但他卻時時刻刻都在提防聶沛瀟的母族葉氏。他擔心聶沛瀟在北宣站穩腳跟之後,葉太后及整個葉家會趁機生事,利用北宣的勢力煽動新的起義或者造反,甚至自立為王,亦或扶持聶沛瀟稱帝。
而大膽啟用沈予,是天授帝思量再三所做下的決定。究其內因,天授帝本人登基的手段並不光彩,逼聶四造反,逼父皇退位,因此朝內有些老臣一直對他不滿,尤其是一些武將。在這種情況下,天授帝不敢輕易啟用老臣。
此外,天授帝的恩師、兩朝元老“飛將軍”丁益飛造反未遂被終身囚禁,也因此牽扯出了一幫軍中親信,致使朝中武將後繼無人。
誠王聶沛瀟不能用,丁益飛及其親信皆已剪除,其他老臣也不放心……說來說去,如今適合手握重兵的武將寥寥可數。因此,天授帝才不得不擢升沈予,也是吃定了他絕不會背叛,更不會陷雲氏於不仁不義。
旨意下達的第二日,南熙的議和使團浩浩蕩蕩前往北宣,開始了議和之旅。這應當是最重要的一次議和,因為一旦達成一致,南北將再次化干戈為玉帛,合二為一。
這也是壓力最小的一次議和,因為只是走個過場,無非就是談條件,從北宣子民、大臣再到哀義帝本人究竟要如何安排……談妥了條件,則統一在即;談不妥條件,哀義帝也打不過天授帝。
關於南北局勢的訊息每日都有、每日都在變,從沈予越級晉升開始,出岫便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果不其然,如今天授帝將他派去了北宣。
這是好事,至少沈予成功揚眉吐氣,也能夠為南北統一略盡綿力;
這也是壞事,出岫擔心他一旦位居高位便難以脫身,遑論從此以後“山長水闊、神仙眷侶”;
而讓出岫更加擔心的是,沈予的傷勢也不知是否痊癒,這一而再再而三的舟車勞頓,恐會影響其身體恢復。
每思及此事,出岫便是一陣揪心……
如此提心吊膽過了半個月,雲氏暗衛傳來訊息,道是南熙議和使團日夜趕路,已抵達了北宣皇城黎都,也並未聽說沈予的身體有何異常。
出岫這才安下心來,只得暫時將沈予放下,一心著手準備雲承的婚事。為此,她命人翻修了雲府的一處舊園子,比照著榮錦堂的格局修得大氣華麗,用來作為雲承的新婚住所。太夫人賜名“霽雲堂”。
霽雲,也是繼雲、濟雲,其涵義不言而喻。
臘月初一,雲承正式搬入霽雲堂開園單住,淺韻成為霽雲堂第一個大丫鬟,平日裡服侍雲承的幾個丫鬟奴僕,也從知言軒調了過去。此外,出岫還將清心齋交給了雲承,作為他的書房使用。
又過了半月,臘月十六,竹揚臨盆生下了一個八斤重的大胖小子。這可樂壞了竹影,倒也辛苦了竹揚。太夫人知道後也很開心,認為這是來年喜事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