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
“內花園鬧鬼?竟然傳到大小姐園子裡去了?”另一個丫鬟亟亟接話。
“你有所不知,聽說鬧鬼的地方是在內花園假山後,那地方東西兩側的抄手遊廊,恰好連著二爺和大小姐的兩個園子,這事兒自然傳得快。”
“哼!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灼顏好端端的,為何會被嚇瘋了?”
“你這話問到點子上了,她是知言軒的丫鬟,三更半夜偷偷跑去內花園做什麼?這事蹊蹺。”
“聽說鬼魂都愛附身惡人,因為他們身上沒有正氣。從前夏夫人在世時,灼顏便仗著自己是夏家的陪嫁丫鬟,不將咱們看在眼裡,平日趾高氣揚、攀高踩低,必是行止不端!”
……
一時間,桌子上幾個丫鬟議論紛紛,連廚房的掌事媽媽都不呵斥,聽得津津有味。不過說來說去,除卻詫異與擔憂之外,對灼顏的瘋癲,大家都持著幸災樂禍的態度,並沒有人予以同情。
灼顏到雲府前後不過才七個多月,卻風評至此,可見人品的確不好。
淺韻默默吃著飯,並不參與桌上一眾丫鬟的討論,“咣噹”將碗撂下,道:“你們慢用,我先走了。”說著已起身離開。
剛轉過身,卻聽背後傳來一句小聲嘀咕:“說什麼說!不知道淺韻和灼顏走得近嗎?”
淺韻只作未聞,連腳步都不停,輕飄飄出了門……
翌日,管家雲忠來到知言軒訓話,道是灼顏一夜之間患了失心瘋,為防止她失手傷人,已暫時將她關押在刑堂裡隔離起來。
淺韻聽了這訊息無甚感覺,腦中唯有一個念頭——
失心瘋嗎?倒是與自己被關在刑堂時的說辭一模一樣。
此後的半月裡,雲府一直處在一片詭異的靜默之中,那種順遂的靜默令身處於風暴中心的幾個人都毛骨悚然。這不是真正的平靜,而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假象。
山雨欲來風滿樓,五月初五,端午佳節,煙嵐城裡有一年一度的賽龍舟。說是賽龍舟,卻不是在江河湖海之中,煙嵐城環山而建,城中唯有一條河流,湍急不堪,倒也清澈,是尋常百姓的飲水之源。
而賽龍舟,便是在這條河上舉行。一大早,太夫人便吩咐下去,各房除了必要的留守僕婢之外,大家都可以去觀看這一年一次的熱鬧事兒。
因而,許多不當值和輪歇的下人都跑出雲府去看賽龍舟,但是各房的主子,除卻二爺雲起帶著幾個丫鬟出去之外,大都留在了府裡。
知言軒的下人也走了好幾個,主園之內顯得空空蕩蕩。淺韻照舊做完了差事,抱著一把新鮮的菖蒲、艾葉,挨個房門插上。這是端午節的習俗,節前節後,闔府上下每日都要插艾葉,而且必須是當天採摘的新鮮艾葉。
走一路插一路,待行至竹影的屋子前,淺韻有些猶豫,又想著這時辰他應該在出岫身邊當值,便也釋然一些,從懷中抽了幾把艾葉往他房門上插。
艾葉剛插好,卻被突然響動的房門開合給搖掉了,只見淡心紅著眼眶從竹影屋子裡走出來,瞧見淺韻站在門外,立時一驚,手足無措地垂下頭去:“淺韻姐姐。”
自從淺韻被貶斥為燒火丫鬟後,她與淡心便再無過密交情,其實淡心倒如往常一樣,是淺韻自己刻意疏遠了。一則是因為她如今成了三等丫鬟,有了距離感;二則也是因為……竹影。
想到那個人,淺韻眼皮一跳,輕輕對淡心頷首。淡心瞧見地上掉落的艾葉,連忙俯身拾起,勉強笑道:“方才來與竹影說幾句話,有了些爭執,教姐姐看笑話了。”
淺韻搖了搖頭,正欲回話,但聽屋內緊接著傳來一聲詢問:“淺韻?”話音剛落,竹影已大步從屋子裡走出來,神情還有些尷尬。
淺韻又瞥了一眼淡心,率先開口:“今日端午,我來插艾葉,不妨礙你們了。”
“沒有的事,”竹影聞言連忙解釋,說話也蹙了眉,著急地道,“你不要多想,我與淡心是……”
“淺韻姐姐!”此時淡心突然打斷竹影的話,開口道:“夫人那裡還有我的差事,我就不與你多說了,先走一步。”
淺韻點頭,目光落在淡心落荒而逃的背影上,對竹影幽幽嘆道:“淡心是個好姑娘。”
竹影面上劃過一絲黯然:“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連主子都看出來了,他臨終前還說……”
“主子說歸說,嫁不嫁是我的事。”淺韻將視線轉到竹影身上,語調平淡沒有起伏漣漪:“主子臨終前還說讓小侯爺帶出岫走,可她卻執意留下。可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