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牢房。”京畿統領開口命道,自始至終,他沒有露面。
牢頭領命,再對出岫伸手相請。出岫微微頷首,蓮步輕移走了出去。
直至此時,那長長的幃布才被人從內掀開。所謂的京畿統領緩緩走出,一眼看到外頭的桌案上放著一隻紅包,很厚。
聶沛瀟取出口中的變聲鎖,望著那重新被關上的玄鐵房門,陷入了黯然沉默……
重新走入陰森黯淡的甬道,出岫略有些看不大清。見慣了光明的人,總會不自覺地排斥黑暗,又有幾人能坦然融入其中?
終於走到京畿大牢的最盡頭,那水滴的聲音也漸漸小了起來,出岫輕嘆一聲:“聽不到那水滴聲,倒不習慣了。”
牢頭僵了僵身子,詭異地回道:“滴的不是水。”
出岫立刻打了個寒顫,感到了一絲脆弱的畏懼。所幸此時已到了沈予的牢房之外,牢頭示意獄卒開門,對出岫道:“夫人請進罷。”
“夫人!”竹影也在此時開口,試圖改變她的主意:“您真要進去?”
“回去罷,千萬不要冒險來救我。”此刻的出岫脫了簪,渾身沒有一絲裝飾,而那面容如此寧靜,白衣勝雪。
竹影嗓音之中一片乾澀,幾欲再度開口挽留,怎奈出岫沒有給他機會,轉身走入了牢房之內。
玄鐵牢門從外重新關上,出岫迫切地去尋找沈予的身影。只一眼,瞧見他正半靠在榻上閉目養神,看不出精神如何,但那下頜處已泛出鬍渣,更添了幾分江湖氣節。
“沈予……”出岫驀地哽咽,忽然邁不開步子。
而聽到這一聲,沈予並未即刻睜眼,先是蹙眉恍惚了一下,才循聲看來。
“晗初!”他倏然起身,以為產生了幻覺,目光之中滿是難以置信,又立刻迸發出驚喜與思念:“你怎麼來了?”
“我來陪你。”出岫踉蹌著撲入沈予懷中,再難遏制心潮澎湃。她狠狠攬住他寬闊的雙肩,埋首低泣:“什麼都別問,我來陪你了……”
多少年的等待,更使這一句顯得尤為彌足珍貴。沈予會錯了意,只緊緊回抱出岫的腰身,似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他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俯首吻上她的耳垂:“能在死前再見你一面,我也……無憾了。”
“不,我決定了,我陪你一起死。”出岫雖啜泣著,可那聲音異常堅定。
沈予聞言大驚:“晗初!你……”
出岫抬手覆在他的薄唇之上,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別勸我。我錯過與侯爺同生共死,不能再錯過你了……”
沈予無比憐愛地撫上她的面頰,注視良久才道:“我真不知是該哭該笑。”
“該笑。咱們都該笑。”出岫抹去眼角殘淚,綻放出一抹楚楚笑意:“再也不會分開了,一定是該笑的。”
“可我明日便要行刑……”沈予試圖解釋。
“我知道。”出岫連連點頭:“我會陪你。”
“晗初……”沈予再次將她抱緊,嗅著那髮香,乾脆地道:“好,到了黃泉路上,我把你還給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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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終於落下,夜色終於漸沉,沈予和出岫緊貼躺在狹窄的硬榻上,齊齊側身望向牢內唯一的那扇窗。
鐵窗高掛,窗外,月色正好。
“京畿統領果真待你不錯。”出岫目不轉睛望著那月色,嘆道:“這牢房倒是很安靜,桌椅不缺,還有單獨的如廁之地。”
一聲哂笑傳來,似在嘲弄出岫的不知世事:“京畿大牢不比別處,皇城腳下常有王公貴族犯事,這種牢房是為他們準備的……我佔了個便宜。”
“挺好的。”出岫的後背緊緊貼著沈予的胸膛,她終於習慣瞭如此親密的姿勢,又是覺得如此安全。
“困嗎?”沈予抬手輕輕撫摸她的墨黑長髮:“睡一會兒罷,明日去法場路很長。”
“不困。”出岫睜大一雙清眸,忽然翻了個身,與沈予面對面相擁:“只有這一晚了,我怎麼捨得睡。”她抬手攏了攏自己的青絲,又往沈予懷中拱了拱,不再說話。
突然,出岫的小腹之上被一個硬物抵住了。她坦然地抬眸望向沈予,對方卻俊目緊閉,似在極力剋制著什麼。
面對心愛的女子,軟玉溫香抱著滿懷,即便是明日即將赴死,他也難以抵擋那灼熱的慾望。
“別動。”沈予徐徐將手按在出岫的腰腹之上,低聲阻止道:“別亂動。”
話音剛落,他的薄唇已觸碰到一陣柔軟芳香,緊接著,出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