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詐的孩童,怎堪大任?!他又如何甘心,讓這種人奪走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
他忽然想到,眼前這一幕該不會是老三故意陷害自己的吧?屋裡只有三人在,周念這廝一向親近老三,說不定他們是故意激怒他,逼他動手,然後憑著老三臉上的印子去告狀,父親向來信任周念,若是周念和老三咬定了是自己來鬧事,又打他們,父親肯定要誤會自己的!可惡,那個來報信的婆子肯定是被老三收買了,她還說什麼老三鬼鬼祟祟地帶了丫頭進園子,一定是要做壞事,叫他來抓人。笑話!他還不知道老三進來要做什麼嗎?!
他越想越氣,磨著牙道:“好啊,原來是這麼回事,你們故意設了個套來算計我……別以為能得逞!”
李攸怒極反笑:“設套?設什麼套?難不成我還能附身到二哥身上,讓你打我不成?!”
“你們肯定是故意的!”李敞忽然站直了,整理了一下衣服,不屑地瞥了桌上的食盒一眼,嗤笑道:“別以為祖母和父親真會信你們!一個官奴,能在咱們家好吃好喝的就不錯了,還整日挑撥我們兄弟不和,就算父親看在你父親跟咱們家有過一點交情的份上,不跟你計較,也不會再信你了!我聽說你正謀劃著要為周家翻案?我勸你消停些吧,那種事是不可能成的!”他朝半空中拱了拱手:“當今聖上以孝治國,梁太師更是對以文亂國的亂臣賊子深惡痛絕,絕不會讓你有機可趁!”
周念臉色一片慘白,咬牙道:“二少爺……你說話不要太過分!”他怎麼可以這樣汙衊自己的父親?!
李攸蹬著兄長道:“二哥,你說這種話,卻把父親置於何地?!若周世伯是亂臣賊子,那跟他相交數十年的父親又是什麼?!”
李敞臉色一變,怒道:“休想再陷害我!我這就告訴祖母,你又偷跑來見周唸了,看她會說什麼?!”
“那你就去告啊?我不怕!大不了挨幾句訓,難不成祖母還能打我?!但你可別忘了,你若沒來,也不會知道我在,我倒要聽聽你會怎麼解釋打了我的事!”
見李敞眼中閃過一絲畏縮,李攸冷笑一聲,撣了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不屑地道:“只是有句話,我要提醒你。明春就要開闈了,二哥不好好在屋裡讀書,卻大冷天的到處閒逛,也未免太拿大了吧?不知道祖母會怎麼想?父親會怎麼想?難不成你以為自己就一定能考中?弟弟勸你還是多用點心思在書本上吧,區區一個舉人的身份,將來分家出去,還是會吃虧的,畢竟你不象我,一出生……就已經有了高高在上的身份……”他湊近李敞,壓低了聲音:“你若真能考中進士,咱們李家人也臉上有光,將來分家時,我會多分你一點田地,免得你沒錢養活那位姨娘……”笑了笑,“還有你屋裡的姨娘!”
李敞大力將他推開,氣得直髮抖:“好……好!我會記著你今天的話!別以為我會忘了!”說罷轉身就走,一路上踢開積雪泥塊,又發狠地踩竹子,卻不慎踢到石頭,疼得慘叫出聲,回頭恨恨地瞪了他們一眼,便甩袖走了。
春瑛遙遙看著他走遠了,才跳出去:“三少爺,他打你了?有沒有受傷?!”她圍著李攸轉了一圈,見他只是右臉頰上有些發紅,想到剛才僅是聽到兩聲巴掌,稍稍放下了心,不過想到二少爺對著這麼水嫩清秀的正太也下得了手,她也怒了:“什麼人啊?!還是哥哥呢!素質!”
李攸眨眨眼,咳了一聲,轉頭去對周念道:“別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他不過是個蠢貨,哪裡懂得這些,父親要做什麼,心裡有數,絕不會因為他幾句話就改變心意的。”
周念臉色好看了些,勉強笑道:“我自然信得過侯爺。”他稍稍平息了心情,才微笑道:“只是方才你也太沖動了些,就這麼直接把話說出來了,若他不管不顧地,做出什麼事來,豈不是反害了你自己?”
李攸冷笑:“他能做什麼事?別說我小瞧他,他就只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貨色罷了!嘶——”他摸了摸臉:“力氣真不小,我這只是他反手錯打的,都這麼疼,你剛才挨那巴掌一定不輕吧?你怎麼就不躲呢?!”
春意吃了一驚,忙問周念:“念少爺,剛才他也打你了?!”
周念笑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會突然打人,一時沒躲開,不過也沒什麼。春兒,我臥室裡的書架上,有個黃楊木匣子,裡頭裝了藥,你拿來給你們少爺擦一擦,免得他回去叫人看出來,又是一場風波。”
春瑛應了,忙跑進裡間,往書架上翻找,又聽到外頭兩人的對話:“叫人看出來又如何?橫豎是要鬧到祖母跟前的,這傷勢越重,不是越證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