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青爭倚靠在門框邊,靜得像畫卷中的人。
她默默地注視著屋內爭吵的兩個人,注意到自家姐姐的視線四處張望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重要的東西。
她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通了店長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盛青爭禮貌說道:“靜姐好,麻煩幫忙檢視一下我姐姐的包放在哪裡了,讓人幫忙送上來,儘快,謝謝。”
結束通話電話後,她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屋裡的兩個人身上,沙發邊上的兩個人停下了爭吵,都安靜了下來。
沈疏影攙扶著盛青瀾,示意她先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盛青瀾沒有再抗拒沈疏影的接觸,順從地讓自己的身軀陷入柔軟的沙發之中。
沈疏影試圖牽起她的手時,盛青瀾卻輕輕地掙脫開來,將那隻手藏在了身後。
沈疏影滿心無奈地嘆了口氣,強行壓制住內心的煩亂思緒,竭力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儘可能地正常一些。
她緊望著眼前的盛青瀾,一字一句地說道:“盛青瀾,你為什麼不問我?”
“問什麼?”盛青瀾似乎有些不知道沈疏影在說什麼,明豔的雙眸滿是迷離和茫然。
沈疏影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你醒來看不見我,找不到我,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問原因,而是直接就給我判死刑。”
“我......”盛青瀾微微歪著頭,剛開了口卻又頓住,過了好一會才說:“你昨天晚上並不想留下。”
是我強求你留下的,醒來時你不在,我找遍了家裡的每個角落,都沒有找到你,手機也一條資訊都沒有。
所以...我下意識的就不想再去確認,再去遭受一次傷害。
“......”
沈疏影覺得自己與盛青瀾之間彷彿橫亙著無數座高山、數不清的河流,將兩人遠遠地隔開,無論自己怎樣努力都無法跨越這些距離走到對方面前。
“盛青瀾,我...”
話說一半,沈疏影覺得很心累,望著眼前這個看似熟悉實則陌生的女人。
她張了張嘴還想說點什麼,可話到喉嚨處卻怎麼也吐不出來,最終只能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消散在空氣當中。
或許盛青瀾根本就不喜歡自己,她將她所有的情緒收斂得很乾淨,半點不洩露,始終保持著超乎常人的冷靜和自制,戴上了一副堅不可摧的面具。
尤其是在自己面前,她的喜怒哀樂從不輕易展現,讓人難以捉摸她內心真實想法。
事情發生後,她不問清楚就先入為主的按照她自己的感覺下判斷,根本沒有給自己一點申辯的機會。
她那層厚厚的心牆,高聳入雲,堅不可摧,自己走不進她的心裡。
就算現在誤會解除,有什麼用?
盛青瀾走不出她自己豎起的防護牆,也拒絕自己走進去。
她高興的時候,給自己開個門,讓自己登堂入室,任由自己與她在床上纏綿悱惻,抵死糾纏。
一旦她察覺到某些事情可能會給她帶來傷害的時候,她就縮回她的保護殼裡,任誰也找不到,把問題和自己全部抵擋在保護殼外。
“欸...”沈疏影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緩緩地將自己伸出的手收了回來,慢慢地站起身子。
她微微低垂著頭,輕聲說道:“我為我的不告而別向你道歉,對不起。”
“最近這段時間,我的出現給你帶來了許多困擾和傷害。真的很抱歉。”
沈疏影忍下心頭的酸澀委屈和眼眶中逐漸升騰起的霧氣,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原本一心一意想要找到盛青瀾、解決問題的念頭,此刻已經消散得無影無蹤。
自己本就是一個膽小怯懦的人,根本沒有能力去拯救同樣膽小怯懦的盛青瀾。
既然對於彼此而言,相互之間的存在只會帶來更多的煩惱與痛苦,那麼或許選擇分開才是最好的結局。
值得慶幸的是,她們兩人之間還沒有發展到許下海誓山盟的程度,所以只要各自向後退讓一步,保持一定的距離。
甚至連正式說一句“分手”都不需要。
也許分開,才能夠讓盛青瀾避免更多的傷痛。
盛青瀾被酒精侵蝕的大腦,變得混沌不堪,反應有些遲鈍。
聽到沈疏影的話有些反應不過來,看到人要走了之後,才後知後覺的明白,沈疏影這是打算與自己劃清界限了。
盛青瀾有些著急,想要說些什麼來挽留,嘴唇微微顫動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