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一番頭髮對任陌道“一點小雨不會有事,謝謝你的披風。”
由於身上溼寒氣重,安蘭華不好進屋。只能喚大夫出來,詢問裡面的情況。得知姐姐一切平安,沒什麼問題,她就放心回屋休息了。
推開門,屋裡一股清香的熱氣拂面而來,幾位不認識的小丫鬟圍在那支大大的浴桶前不知在幹什麼。
見安蘭華回來,解釋道,是任陌公子吩咐她們來伺候她沐浴的。
安蘭華揮退眾人,不許靠近房屋。解開披風,從藥箱裡翻出瓶瓶罐罐的藥。小鼠兒從床上一躍而下,跳上桌子,擔心的往安蘭華的懷裡鑽。她伸手撫摸著安慰她,說自己沒事。
小鼠兒跳開,一會兒回來時嘴裡叼著一把水果刀,她把它交到安蘭華手裡,亮晶晶的小眼睛水水的盯著安蘭華看。
原來她是要放血給自己,安蘭華可沒忘了那次放她的血給夏侯池,把小鼠兒可是嚇得不輕。安蘭華的眼眶紅了紅,將她抱到懷中,臉頰偎在她身上喃喃道“我真的沒事。”
小鼠兒的血雖是靈獸之血,可解百毒,但她這是皮外傷,不管用的。
倒持了一會,解開衣衫,將一些晶瑩的藥膏塗上,又撒了些水試了一下,竟是遇水不掉!真是丟人,失了這麼點血竟然頭暈。她撫了撫額頭,含了片薄荷糖,跳進桶內。
夏侯池的話在她腦中一遍又一遍的來回過,那些話她雖聽著糊塗,卻也撲捉到一些什麼,那些東西她不敢再往深處想。
多久沒見師兄了?師兄讓她做過什麼呢?除了夏侯池遇刺,師兄要她來醫治時吩咐儘量讓病情看起來嚴重之外,沒別的了。第一次,西川穀遇夏侯池,師兄的反應——
不能再想,不能。她害怕,那個答案。
浸在溫暖的熱水中,還是一如小時候的那種安全感,嗯,今天不能泡那麼久。她今天這樣,不能久待,呆會就要去看著姐姐,若她今天平安度過今晚,明天自己就可以離開。
她撫著桶壁站起,可是卻一個趔趄栽進水中,泛起大片的水花。伸手去抓東西,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任何力氣,今天是要泡她這輩子最久的澡麼?以前有姐姐慌慌張張的來撞門,這次,沒有了,一切都沒有了——她要去見爹、娘、奶奶了。
不知這個訊息傳出去會怎樣,她安蘭華竟然淹死在洗澡桶中!夏侯池會高興的了不得吧,那師兄呢?師兄會不會惋惜?惋惜——
隱約有撞門聲和嘈雜的聲音,原來下人們還真不是擺設,關鍵時刻能救主子的命的……
夏侯池趕來,瞧著滿院子的僕人站在外面,一言不發,一腳踹開門“所有人離開這裡!”
他衝進屋子,直奔安蘭華臥房。安蘭華早已聽到動靜,坐起來倚在床框上,把被子拉至肩頭。雖說穿著中衣,卻終歸不妥當。小鼠兒早已進入警戒狀態,站在安蘭華外側,衝著夏侯池齜牙咧嘴。
夏侯池看了看,床上之人三千長髮被白色棉布手巾高高包著,其它倒看不出什麼大問題,一點沒有溺過水的跡象。
被他這樣看著,安蘭華有點不自在,率先開口“不知姐夫深夜前來有何要事?”一句話,淡定的完全抹去先前兩人之前的劍拔弩張。
夏侯池愣了愣,目光自她身上移開,再看去,眼底恢復一片清涼“你既唱出這出溺水的大戲,我這唯一的觀眾不來,豈不要你失望?”
安蘭華被中握住床單的手緊了緊,緊抿雙唇,什麼也不說。
說什麼呢?再說怕就是又要兵刃相向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真的就這麼自賤,肯定會被你牽著鼻子走?安蘭華,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夏侯池站在窗前,翻看到長几書桌前的蠅頭小行楷寫的棋譜“你倒是好心情,竟還有氣力寫棋譜?瞧著這棋譜你還真是不簡單呢!沒想到你除了會演戲之外,我竟不知你還有這等本事?你做了這麼多事,難道你那師兄沒給你報酬,還需要你寫棋譜掙錢?不過你這棋譜好是好,就是沒有寫棋譜之人的親自講解,怕是沒人看的懂!所以,你應該賣不了錢。”
“我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當然心情好。我這好心情寫的棋譜,怎樣用還輪不到你來告訴我!”
夏侯池聽完,更加鬱結。他連譏加諷的說著,字字寒心,毫不留情“你不是還有話要說嗎?咱們今天不妨就把一切說完,省的日後再有——”
“不會再有日後!”安蘭華乾淨利落的一句話,使得夏侯池呆了一下,眸光微怒,安蘭華卻不再給他在羞辱自己的機會,話鋒一轉。
“夏侯池,你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