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做夢靨住了麼?”捧雪站了床邊,不敢坐下:“我聽見你一直在喊。”
“喊?我喊了麼?”玉樹環顧四周,猛然想起那個名字來:“你聽見我叫誰了麼?怎一下就想不起來了呢!”
“聽不真切,”她眼一低適時地岔開話題:“別想著夢裡面的事情了,你看這都什麼時候了,趕緊起來吧,三公子要去給老夫人請晚了,叫你呢。”
沈老夫人這二年身體不大好,一有時間,這幾個孩子是都要請安的,早晚各一次,尤其晚上,該忙完的事情都忙完了,更是齊聚一堂。
玉樹拋開那個夢境,趕緊下地。
捧雪拿了襪子幫她穿,她一時間也忘記問沈三見她睡大床上,有沒有發怒只是穿著鞋子,對著捧雪笑:“謝謝你啊捧雪,你真好。”
她時常穿戴不整齊,都是捧雪幫忙的,府裡的丫鬟們都說是她腦子摔壞了,還有人背後笑她傻了,後來見沈三公子凡事都顧著她,才又是眼紅的。
她當然知道,有人給她編了個順口溜,說是丫鬟玉樹有三好,胸大無腦廚藝好,稀裡糊塗得寵了,日日暖床天天笑。
捧雪學給她聽,當時她的反應是笑得前仰後合。
府裡丫鬟都以為她想爬沈君煜的床,甚至是在傳她已經上了船。
若說她胸大吧,的確,本來這麼個吃貨身姿是比一般柳腰的瘦美人要豐腴一些的,連帶著某些部位也突出一些,說她無腦也是真的,她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腦袋摔壞了大傢伙都知道,可若說廚藝也好,她很是慚愧,她只知道做法,會吃不會做。
也是借了沈三的光,當真也是好吃好喝的。
她們嫉妒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至於她們還眼紅的一個事情,就是暖床的,聽說為了接近三公子,這些丫鬟們環肥燕瘦各不相同的,都以各種理由路過這邊晚苑,不時的就有人丟了個帕子什麼的,過來竄門,可沈君煜又不是他那兩個哥哥,厭煩得緊,後來除了捧雪和她,不許別的過來了。
她也真的在人家床上睡過,有這樣的傳聞也不至於枉擔虛名。
這邊下了床,捧雪又幫她理了理衣裙,重新抿了兩下頭髮。
到了門邊,玉樹心急要走,她又拉住了,指了桌上的黃金餅笑言:“先吃點東西吧,你不餓麼?”
這麼一說,她的確是餓了,一想時間來得及,轉身坐了下來。
伸手一摸,黃金餅居然是熱的:“啊捧雪!怎麼還是熱的啊!”
捧雪笑:“特意又給你做的,快吃吧。”
玉樹也有三個心頭好大家都知道,豬骨燒,芙蓉糕,還有黃金餅。
尤其這個黃金餅,她是白吃不膩。
侯府裡面的一等丫鬟待遇都是極好的,想也是捧雪惦記她,她感激的笑笑,拉著她的手叫她也坐下墊墊肚子,可人卻只說不愛吃這個,就晃了一邊去。
又是耽擱了一會兒,鎖柱過來叫她,趕緊地跟著他到了前院去。
天已黑了,華色當空。沈君煜坐了圓輪木椅上面,已然在院裡等著她了,玉樹趕緊到了跟前伸手來扶,他站起身來,握著她的手,站住了。
她想到自己伺候人家沒伺候周全,還躺人大床上睡著了,生怕他追究,立刻討好地笑了笑。
本來就是含笑眼,一笑唇邊還有兩個小梨渦,頓時又甜上了三分,可真是太過——可愛。
不過人沈君煜可是沒有半點的動容,只是面無表情地對鎖柱揮了揮手讓他走。
玉樹也習慣了扶著他去大院裡請安,對鎖柱笑道:“你回吧!”
說著就要走。
沈君煜淡淡瞥了眼鎖柱,卻是沒動:“別動。”
她疑惑地回頭:“怎麼了?”
他一手抬起她的下頜,在她詫異的目光當中貼近了她的臉,銀白的月光下她看著他的臉一點點的靠近,那平日看慣了的美色竟讓她想起了一句話來——當真絕色,秀色可餐也。
心口處不知是什麼就灼熱了起來,他微微抿著的唇看起來是那麼的誘…人,特別的想……咬一口。
正是盯著胡思亂想,他卻是一手點在了她的唇邊,略嫌棄地拂去了一個小點點餅渣子:“吃的什麼東西……”
他指腹溫熱,甚至還在她臉邊戳了一下:“下次注意點。”
玉樹一手扶著他,一手捂臉躲避。
正覺自己剛才那點歪心尷尬著,忽聽一聲低笑,一個男人的聲音調侃著響了起來。
“誒喲,月黑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