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落了那婆娘的口實——他倆關係良好!指不定還是狼狽為奸!
果然老婦人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狠狠瞪了歐陽琪一眼,才轉頭說:“先生,真是對不起,打擾到您了,我們一定會妥善處理這件事的。”
查理斯轉身就走。
好了,事情的真相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給客人一個交代。歐陽琪當然不是客人,她是僕人,她去財務室領了這一個多月的薪水,完結了。
走出酒店大門的時候,歐陽琪忍不住回望,以前她從未認真看過它,它的招牌那麼多那麼響,都一一懸掛在門邊上,它的輝煌的歷史,它的榮譽,它的高檔的級別,都一一懸掛著。
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它是一家值得信任的酒店,它令人放心。連酒店門廊上鑲嵌的名字——“Robson –Hotel”,都那樣令人感覺舒服。
而她這樣所執信的一切,引以為傲的一切,終於給她重重的一擊。不是她不堪重負,而是突然感覺好無力,無力辯解,無力抗爭,只能眼睜睜看著,無能為力。
老槐樹底下悠閒地倚著看風景的人,修長地靠在椅背上,風度翩翩,想讓人不注目都難。以前歐陽琪想趁他出門的時候再去打掃他房間,就從來沒成功過,賴那房裡跟大南蛇似的一動不動。
歐陽琪不知是該感謝他還是該惱他,終究起來他還是第一個輕薄她的人,想起來都還又羞又氣。她轉身向大路走去,決定少惹是非。
正準備過馬路,身後越過一個人,是黑社會。
他似乎是偏愛帽子和墨鏡這兩樣東西,臉上遮得一絲不露。
可歐陽琪認得他,他就是頭上套個袋她都認得他。他大步流星穿過馬路,倒教她不好意思起來。不管人家用意如何,難得他出手相助,到底是該感謝的。於是歐陽琪追上前去:“嗨,你好!”
查理斯停下來,隔著墨鏡看她,倒似在等她叫他,過了許久,他才回道:“你好。”
歐陽琪有點受寵若驚,她抬頭看著他,這男人太高,站她跟前跟一座山似的,一大片陰影罩過來,歐陽琪仰著頭都覺壓抑,她說:“剛才謝謝你!”
兩隻眼睛烏溜溜的,直看得查理斯有點受不住,他嘴唇動了動,似是還想問什麼,卻又有些不好開口,最後只問:“你還好嗎?”
不知道為什麼,如此不相關的幾句話,歐陽琪就覺得鼻子發酸,忍不住想流淚,想把屈辱一股腦傾洩出來。平時她不是那麼柔弱的人,最後眼眶還是蓄滿淚水,只怕一觸就要籟籟落下來。她聳聳肩,微笑著表示還可以,悽慘無比。
昏黃的路燈下查理斯看著她,鼻翼輕微扇動,一張小臉倔強地仰著。他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看她,或許以前看得不認真,只覺燈光下這張臉那麼小,肌膚上細小的茸毛還未退盡,在光影下愈發顯得毛茸茸,襯得兩隻眼睛大大的,黑色的眼珠,隔著一層水霧,晶瑩璀璨如若星辰……
歐陽琪幾次想流淚又忍住,最後只臉一偏,吸著鼻子,有點慘兮兮地努力笑道:“沒事兒,我真沒事兒。”然後又一股腦地伸手抹淚,卻越流越兇,最後索性大方承認,“……真沒出息!”
查理斯突然覺得心裡莫名難辨,偏過頭,望向別處
歐陽琪覺得從來沒這麼狼狽過,索性就狼狽到底,她說:“請你喝酒怎樣?”聲氣裡鼻音濃濃。
查理斯一怔,蹙眉瞅著她:“你能喝酒?”
“為什麼不?”歐陽琪吸吸鼻,“我一沒肝炎二沒胃病,五臟六腑都沒問題!”就是離上次生病都不知有多久了去,為什麼不可以?
“不是窮得連人家許願池的硬幣都想拿?”他嘴角上揚。
“嗐!這你就不知道了,那叫江湖救急。”歐陽琪情緒慢慢平靜,攤開掌心抹掉臉頰上殘餘的淚痕,聲音也恢復如常。
他還是看著她:“你成年了嗎?”
虧他還能問出這樣的問題來,她不成年上回他都還能下得了這樣的狠手!
把她往死裡啃,吃幹抹淨!
歐陽琪“切”一聲,沒好氣地道:“先生,我都十九了!要不要我掏身份證給你看?”
☆、第24章 你還有自尊?
最後這酒還是喝了,在路邊小攤請的客,難得他不嫌棄。
幾杯啤酒下肚,歐陽琪開始話不停,滿嘴牢騷:“……什麼洛賓森酒店,簡直就一名符其實——陰森森酒店!”
“好人沒有,變態倒多……哎哎,我說你也甭住那了,有家回家,有病也該上醫院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