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鶯爬起來,覺得有些渴,就去倒了杯水,隔夜的水有點涼,喝了兩口便不喝了。
她沒有讓人守夜的習慣,丫鬟一般都不會在房裡伺候,這會兒想喝口熱水都麻煩了。
夜深了,也不想把丫鬟叫起來,便在房裡坐了一會兒,可就在這時忽然聽到窗外“撲通”一聲。
她驚了一跳,有那麼一瞬間還以為封敬亭又來了,可是細想又覺不對,他身手靈活,走路絕不會這麼大動靜,倒像個傷重之人。
心中一動,匆忙開啟窗戶,只見窗外斜倒著一個人,他似乎真受了重傷,血透出來,染的半邊衣襟都是紅的。
郭文鶯吃了一驚,細看那人竟是方雲棠。
她慌忙開門跑出去,把方雲棠扶進來,扶到自己床上。
點了燭火,拿著蠟燭一照,發現他已經昏迷過去,身上中了幾處刀傷,有一些還很深,不時有血冒了出來。
她房裡有現成的傷藥,忙割了他的衣襟給他治傷,並把幾處傷口都包紮好。看看他身上浸滿血的衣服,微微皺了皺眉,受了這麼重的傷,也不知怎麼弄的。
第三百零五章 包庇
姜玉杭暗道,果然這位小姐病得很重,他也不敢大膽的搜,在可能藏人的地方都看了看,後來由郭文鶯挑起帳簾向床上望了一眼。雖只是一眼,還是看出那是個美嬌娘,當真長得漂亮,還有一種嬌弱的病態美,只是骨架略微大了些。
不禁心裡暗忖,這莫不是皇上在這兒的私宅嗎?
越想越覺得是,否則不可能派了親衛守護,也幸虧沒驚擾了小姐,不然還真不好交代了。
姜玉杭對著郭文鶯抱了抱拳,“下官這就走了,多謝董大人了,董大人球打得好,改日再跟我打一局如何?”
“自然奉陪。”郭文鶯笑著點頭,等把人送出去才輕輕吁了口氣。
回頭看幾人都在望著她,她皺皺眉,“怎麼?”
張強道:“大人,出什麼事了?”
郭文鶯道:“什麼都別說了,我有事要做,趕緊備車去。”
張強想說什麼,見她態度堅決,也不好開口。他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更不知道郭文鶯想做什麼,不過隱隱覺得她要做的事肯定不是皇上樂意看見的。
張強備了車,和皮小三兩人在車上守著,不一會兒看郭文鶯扶著個女子出來。那女子臉上蒙著紗,一時也看不出相貌,只是這樣一個女人究竟怎麼混到宅子裡來的,他們竟一點都不知道。
郭文鶯滿臉嚴肅,扶著方雲棠上了車,隨後對幾人道:“送我們出城,要快。”
陳七道:“大人,這會兒怕出不了城了,皇上遇刺,城門都被封了。”
郭文鶯道:“沒事,我有辦法。”
她出宮時,封敬亭給過她一塊金牌,可以隨意出入宮廷,自然也可以出城,只要拿著金牌,便沒有人能攔他們。
她也知道自己的一切行動都在人的掌握之中,怕是瞞不了多久就會被封敬亭發現,但是這會兒只要送方雲棠出京,朝廷抓不到證據,就能保他一命。便是皇上惱了,再尋由頭整治方家,最起碼不會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
至於她,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想到封敬亭知道之後的怒火,她也有些瑟縮,她私用避孕藥的事還沒完,又如此包庇方雲棠,也不知會落個什麼下場?
臨出門時,郭文鶯讓雲墨留在這兒,說等回來接他。雲墨雖是點頭,但看那閃爍的小眼神,很有可能她前腳走,他後腳就去得去告狀去。
馬車離了甜水街,方雲棠靠在車廂,輕聲道:“你不後悔嗎?”
“什麼?”
“為了救我再搭上你。”
郭文鶯嘆氣,“就當是報了當初你把我帶出荊州城的恩了吧。”
方雲棠一怔,“怎麼?你想跟我撇清關係了嗎?”
郭文鶯道:“雲棠,咱們兩個只是朋友,現在是,以後也是。從前的那些種種都盡數忘去吧,你這一走,你我今後也不要再見面了。”
方雲棠沒說話,他給她找了這麼大一個麻煩,今後還有什麼臉面再見她?只是心裡依然有些隱隱的痛,他與她終要陌路了。
馬車行走在街上,氣氛十分凝重,到處都是巡查的人馬,巡防營、兵馬司、親衛所接連而過,時常也看見錦衣衛從街上而過。
張強幾個都穿著親衛的服飾,身上又有腰牌,剛開始遇上的人馬都沒有搜查,其中也有認識的,還很是給力的護送了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