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到宮裡也是需要時間的。不過一大早上完朝,他在御書房跟幾個大臣議事,說起東南之事,新派的閩浙總督蔣玉仁,並不大能頂事,把東南整得亂七八糟,幾乎鬧出事來。他初到東南,只在浙江一省花天酒地的,根本不管閩地百姓的死活,後來發生民暴,越鬧越不像話。
訊息傳到京都時,封敬亭都快氣死了,他尋了這麼久才找了個合適的人選,安插在東南,實則指望他能頂起來,沒想到這才數月就鬧出這麼大亂子。東南安定不了,下一步想建海事衙門,放開海岸,開港口的事也推進不下去了。
陸啟方是一心想開口岸的,海事衙門的事一直是他負責,也已經提到日程了,只是這東南安定不下來,這衙門便建不下去。他也著急,幾次跟皇上提著要把閩浙總督換人。
封敬亭心裡更急,這天下是他的,哪裡出點事,他這個做皇帝都要操心。是以從早朝開始一直在訓斥各位官員,這會兒把幾個相關的官員都叫進御書房,還沒等說事,便是一頓斥責,只把幾個一大把年紀的官員罵得半天不敢抬頭。
還是後來陸啟方勸了兩句,才漸漸的讓他把火給熄了。只是一直確定不了人選,一直是他的一塊心病,當初訂蔣玉仁就是看重他是兩朝元老,能鎮得住腳,沒想到卻是個貪圖享樂,不幹實事的。
他沉著臉問陸啟方道:“陸卿,你看哪個人最合適?”
陸啟方道:“要論合適,誰也比不上郭文鶯,這丫頭有幾分狠勁兒,又是個一心為國為民的,她坐鎮東南,一定能闖出一番天地來。只是怕皇上舍不得。”
封敬亭自然捨不得,“陸卿再想別人吧,朕不會讓文鶯去的。”他說著挑挑眉,“愛卿也不想朕這一把年紀,連個子嗣也沒有吧。”
這便是話中有話了,旁邊幾個官員沒聽得大懂,陸啟方卻是一臉瞭然,他笑道:“這是自然,人選臣會再想的。”這天底下有什麼事能比皇嗣重要的?
他說著,忽然眼珠轉了轉,忍不住又道:“皇上想必還不知道吧,聽說郭大人嫁人了,夫婿還是個很好看的男子。”
封敬亭微微頷首,昂著頭,一副你很有眼光的樣子,只是在大臣面前不好外露,他假裝感興趣,“可是聽人說那男子如何了?”
陸啟方道:“自然,聽說彈的一手好琴,相貌美得好似天上仙人,又極是溫柔體貼,和郭大人站在一起那真是男才女才,男貌女貌,好看的好似畫中人一樣。”
封敬亭越聽越不對勁兒,皺皺眉,“那人是誰?”
陸啟方溫和一笑,“叫什麼老夫不知道,不過老公進宮之時,好像聽六部衙門裡都在議論此人,說是大人包養的一個琴師,金屋藏嬌,甚是纏綿呢。”
封敬亭登時臉有些泛綠了,揮揮手令殿裡的官員都下去。幾名官員磕了頭,魚貫退出。
陸啟方心裡這個樂啊,哼,這一上午皇上淨對著他們發火了,罵得他都快抬不起頭來,他老頭子是對付不了,不過有人能叫你上火的。
看著右相大人一臉笑眯眯的模樣,旁邊禮部尚書不由道:“陸大人,您這是樂什麼呢?”
陸啟方笑笑,“沒什麼,就是覺得有些人該體會一下火上房是什麼滋味兒。”一天到晚光拿他們發火,算什麼本事,有本事找別人發火去。有人給敗了火,也省得一天到晚對著他們噴了。
禮部尚書腦子也不是個太聰明的,一時也不明白他什麼意思,不過以他對這位丞相大人的瞭解,八成是有人要倒黴了。
封敬亭本來今天就火氣大,再聽說這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在御書房裡發了好一通火,把書案上的奏摺全抹到地上。一個人坐著生悶氣,心說這臭丫頭才幾天沒見她,就給自己整了這麼頂綠帽子戴,還琴師?還金屋藏嬌?他都沒捨得把她金屋藏嬌呢,她居然給弄了個男子擱房裡,這是純當他是死的嗎?
越想越氣,隨後換了微服,吩咐徐茂備車。
徐茂是個鬼精的,裡面說什麼,多少也聽了一耳朵,他慌忙跑出去吩咐,心裡卻道,這時節皇上大怒,可別鬧出什麼事來。郭大人也是,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閒著沒事勾搭個琴師幹什麼?
這會兒郭文鶯都快冤枉死了,在公事房裡來回走著,煩躁的頭髮都快抓掉了。她一個勁兒問鄧久成,“大哥,你說我要不要出去躲躲?要不我跑了吧,過個十天半月再回來。”
鄧久成呵呵一笑,“我勸你還是別犯傻,你要是跑了,皇上非以為你私奔了不可,這還不四九城的抓你。你往哪兒跑,天涯海角你跑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