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瓦舍出來,又去了玉石街,這裡有幾處雕刻師傅,有雕核桃的,也有雕玉的,也有的在街上擺個攤子,現雕現賣。
郭文鶯喜歡這些小玩意,多逛了一會兒,她站在路邊看一個玉雕師傅手執玉刀,手指上下翻飛的樣子甚是意動。
方雲棠問她,“你喜歡?”
她點點頭,她跟別的女人不一樣,旁的女人能嫁給好夫婿便是一生的依靠,可是她經歷過太多,又自己做過官,未來根本不可能在高門大宅中做做女紅,弄弄茶藝,與夫君的妻妾各種鬥法爭寵。
就算日後辭官不做,她也希望有些可以自己養活自己的營生,或者開個鋪子,或者學門手藝,與大宅門裡的生活相比,她更喜歡這種市井間的樂趣。
也許她可以像這街上的玉雕師傅,自己擺個攤子,雕一些喜歡的小玩意,也可以做些孩子們的機關小玩具拿來賣,總歸是不愁吃喝的。
方雲棠哪知她有這般志向,以為她是一時興趣,還說要找個相熟的玉雕師傅教教她。
郭文鶯笑著道了謝,三人又逛了一會兒,頗得樂趣,見天色不早了便都各自歸家去。
第一百五十章 吹牛
臨走時,方雲棠突然道:“我已經去郭府提親了。”
這一句突出其來的,若是旁人聽了,怕是會說句“恭喜”,或者有些納悶他什麼意思,郭文鶯卻身子顫了顫,“他們可是應了?”
方雲棠注視著她緊張的樣子,忽的笑起來,看來自己所想的**不離十了,她果然是郭家那個丫頭。
他道:“雖沒應,不過也快了。”他知道郭家為什麼不肯應,因為他求娶的據說是那個又醜又病的郭大小姐,郭府第一個女兒,郭文鶯。而永定侯府卻琢磨著把郭秀枝嫁給他。
他沒同意,兩邊便一時這麼拖著,不過將來總有一天,他會從郭府里正正經經用八抬大轎把她抬出來。
他的眼神太過熾烈,讓郭文鶯很是不適,匆匆道:“方公子,文英先走一步了。”
方雲棠笑笑,“郭大人慢走,改日再會。”
這會兒雲墨已經趕著王府馬車過來,兩個下人正提著巨大的食盒往車上裝,還有今日在奇寶閣裡買的玉器古玩,都齊整整的用錦盒裝著放到車上。
郭文鶯知道這都是方雲棠送她的,只微微抱拳道了聲謝,又跟路唯新告辭,隨後上了馬車。
馬車上早已擺的滿滿當當,裝郭文鶯一個都勉強,根本裝不了雲墨了。雲墨上不來車,不由嘟囔道:“這沒錢的還能裝這一車,若有錢了還了得嗎?”
郭文鶯敲了他頭一下,“回去不要亂多嘴。”
雲墨哼哼兩聲,心說,用得著他多嘴嗎?王爺又不是瞎子,這滿車的東西看不見嗎?若是直接送到王府讓賬房結賬的還好說,她老人家收了別人這麼多貴重東西,他們爺看見了,還不定得氣成什麼樣呢。
郭文鶯也頗為頭疼,今天收了兩個男人的東西,還真是不好說。其實說真的,無論封敬亭還是方雲棠她都不想嫁,她最大的願望就是自己置一座宅子,凡事自己做主,若是日後想成親,可以招一個上門女婿,至於這兩個生來招桃花的大佛,她是不敢招惹的。
可不敢招,又收了人家的東西,這份人情怎麼還呢?
郭文鶯揉著腦袋問雲墨,“你說我今天收禮,是不是收的太隨便?”
雲墨哼哼,“大人也知道不該收啊。”
實在是她從小到大沒收過別人的禮,這別人乍一送還真收不住了。郭文鶯嘆氣,“我果然有做貪官的潛質啊。”
雲墨:“……”
封敬亭果然眼裡不揉沙子的,瞧見郭文鶯這般大包小包的回來,連門都沒讓進,直接讓徐茂把東西拉下來扔門口了,還對幾個跟車的奇寶閣的夥計說,“回去告訴你們主子,爺的人叫他別惦記。”
郭文鶯有些傻了,她什麼時候成他的人了?
她未婚夫送他東西,總好過他把她的體己銀子都沒收了吧?
想跟他爭辯兩聲,又覺得無聊,看見那一大食盒糕餅扔了滿地,心疼肉疼的,也不知拍拍灰,還能不能吃了。
她這幾日本就憋著封敬亭的火,便再不理他,隨他在後面絮絮叨叨,反覆強調不許她以後跟方雲棠來往,也不許和路唯新一塊出去胡鬧。
郭文鶯對天翻了個白眼,直接當是狗吠了。他跟狗最大的區別,無非就是不能殺了吃肉。
轉過天來,她就把封敬亭的警告拋腦後了。路唯新在宴福樓請幾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