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這麼句話,郭文鶯就放心了,看來封敬亭那一顆火熱心也沒白捧了來。
於鳳陽道:“你先回去吧,此事老夫會做安排,過不了幾日皇上就會召見的。”
郭文鶯再拜首,她轉身要出去,於沐英卻拉住她衣角,“郭哥哥不是說陪我玩嗎?怎麼就要走了?”
郭文鶯一想事辦成了,這會兒也不怎麼急著趕回去,便道:“好,我陪你玩一會兒再走。”說著又向於閣老一禮,才拉著於沐英兩人歡快的跑出去,就如兩個不懂事的孩童一般。
於鳳陽看在眼裡,臉上笑容更甚了,若朝堂之上都是這般至誠聰明的官員,何愁大齊不繁榮昌盛。
郭文鶯從小就喜歡孩子,一點不覺得陪孩子玩是多麼難過的事,她讓人找來些木頭,在後院叮叮噹噹的做起了木工活,想給沐英做個機關小人玩。
於沐英瞪大眼睛瞧著,隨著木頭人勾出輪廓,臉上滿滿的仰慕之色,“郭哥哥太棒了。”
郭文鶯笑笑,越發埋首雕刻,因不是為了求精,木頭人雕的略顯粗糙,不過內裡機關設好,轉頭髮條,木頭人便能動了起來,行動甚是靈活,手舞一把大刀,還有使幾手刀法,真是讓人越看越愛。
於沐英拿著成品,歡喜的又蹦又跳,飛快跑出去給爺爺顯擺去了。
郭文鶯看看天色已晚,她這一進院子,竟然呆了一天,外面等著的兩人還不定怎麼樣了。
她起身到了外面跟那小童管家告辭,讓他回稟老先生一聲,便出了院門。
大冬天的,北風這個冷啊,外面齊進和雲墨兩人生生站了一天,又凍又餓的,都凍驚了。瞧見郭文鶯出來,都恨不得掐她一把。
齊進哆嗦著道:“你怎麼才出來,在裡面孵蛋呢?”他凍得時間太長,聲音都有些發顫,也難怪這麼大脾氣了。
郭文鶯沒法跟他解釋,只說有事耽擱了。
天都大晚了,這會兒坐船走水路也不好走,三人便想著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好好泡個熱水澡,再吃點東西,也省得把人折騰病了。
鎮子上只有一家客棧,地方小,住房也頗為簡陋,好在還提供熱水,三人要了兩間客房,住進去,又點了許多吃食送進房裡。
郭文鶯在於宅一天並不餓,或許得了於老先生的指示,下人們不時給她送些茶點,還管了飯,中午吃太飽,現在反倒有些吃不下了。
其實對於別的人家來說,客人來了管幾頓飯不算什麼,但於宅卻不一樣,從來客人上門都不會管飯,最多一杯清茶,愛喝不喝,你便是待上三天也保證不會送一點吃食,餓也得餓死你。
於鳳陽性子古怪,用這法子倒是治了不少上門攀附的。
郭文鶯並不知道這些,也沒多在意,卻不知這若讓旁人知道,怕不要驚得眼珠子瞪多大,這人到底多得先生眼緣?居然都能混上飯了。
在鎮上住了一夜,第二日啟程回京,一路無話,等回到王府已經是次日晚上了。
封敬亭得知郭文鶯回來,忙把她請回自己房間,關了房門小心地詢問經過。
郭文鶯一面說著,一面忍不住看向房門,心裡隱隱有些緊張,她也是對他極不信任,生怕他又出什麼么蛾子,整自己在房裡佔點便宜什麼的。
還好封敬亭一直關注於閣老的話,倒沒看出她想什麼,否則怕不氣得吐血也差不多了。
於閣老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他能幫著他見到皇上,至於以後的事只能靠他自己周旋,封敬亭深知於老先生能做到此已屬不易了,畢竟他是致仕之人,若伸手太多,於他本人也有大礙。
可是接下來要怎麼做好呢?如何才能讓皇上不支援議和?
他低頭深想著,揮手讓郭文鶯下去。
郭文鶯一邊往外走,一邊暗笑自己,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怎麼防他防成這樣?不過他若問她,“你究竟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本王有那麼急色無賴嗎?”她多半會說:“正是。”
回到自己住的攏梅園,洗了個澡便睡下了,連日趕路太過勞累,這一夜竟睡得格外香甜。
次日一早,攏梅園內正清掃庭院,忙著準備一天的活計,忽然園內走入一個容貌秀麗,姿態端莊秀雅的侍女。
含香最早看見,慌忙迎上去,“鴛鴦姐姐,您怎麼得空上這兒來了?”
鴛鴦是王妃身邊伺候的一等大丫鬟,也算王府有頭有臉的人,輕易不會到外院來的。平常之時,旁人想巴結也巴結不到,含香自是極為殷勤,嘴巴不停說著:“鴛鴦姐姐若有事,叫小丫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