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多少年的無數個日夜,都在為這個人這句話盡心竭力,嘔盡了最後一口心血。
封敬亭道:“我會盡量拖延議和特使啟程的時間,你最多隻有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內必須攻下兩城,把瓦剌驅出邊境,你可能辦到?”
郭文鶯深吸口氣,雙手把盒子舉過頭頂,高聲道:“下官誓死為王爺效命。”
封敬亭抓緊她的手,把她扶起來,隨後往懷裡一帶,緊緊擁在胸前,頭抵在她肩上再不發一言。
他是不捨,真真的不捨,明知道自己在強迫她,強迫著把這個重於千鈞的重擔壓在她肩上,可他目前已經沒有別的退路,他只能這麼做。
郭文鶯難得抱緊了他,第一次主動回抱他,無關男女之情,只是他們此刻都亟需對方給自己力量,支撐自己走下去。
很多年之後,郭文鶯在回憶自己這段經歷時,對人說道:“其實我真的不是個很堅強的人,不是不堅強,而是沒有別人想象的那麼堅強。我的人生路幾乎是被那個人給逼出來的,他永遠在嘗試,嘗試我究竟有多大能力,究竟能發揮多大潛力。然後每一次他都很欣喜,覺得我還有很多可壓榨的餘地。一次又一次的,他毫不留情地把一個個艱難的重擔壓在我身上。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得益於那個人的不懈努力,然後逼著我更加不懈地去努力……”
緊接著,她開始深深的後悔,她這輩子最不該遇到的只有一個人:封敬亭。一個狡猾的讀懂她的心,讓她甘於賣命,甘於獻身,甘於為他做任何事的,不要臉的男人。
第二日,郭文鶯就開始做出發的準備了。一個月打贏這場仗,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談何容易。
首先第一個要解決的就是糧草問題,二十萬大軍至少要有能支撐一個月的糧草。
他們是揹著朝廷開戰,要錢要糧想等著兵部和戶部出,那也得看看你的臉夠不夠大。郭文鶯臉不大,不過臉皮被封敬亭磨練的很厚。
她想著沒錢有糧也行,哪怕擠出個七八萬擔的也能勉強支撐幾天。蒼蠅也是肉啊,有的吃她從不嫌棄。
所以一大早,郭文鶯便帶著四個親衛全副武裝的出門了。她也沒打算去別的地方,直接到了兵部,見了兵部左侍郎胡德免。
兵部尚書被撤了職,新任的尚書還沒到任,只這位侍郎大人在統管衙門。
兵部左侍郎是從三品,與郭文鶯同級,郭文鶯先是做了個自我介紹,然後一屁股坐在他對面,開始哭窮。一路哭訴西北軍生活多麼艱苦,西北軍吃的都是豬食,西北的環境多麼惡劣,西北的仗打起來多麼殘忍……
她這些年和封敬亭爭辯爭得嘴皮子很是利索,一番話說得情感勃發,悽慘異常,真真是把西北軍比喻的連比街上乞丐也不如。
胡德免是進士出身,又出身勳貴之家,何曾見過這麼憊懶的人。一時也不知拿她怎麼辦,只氣呼呼道:“郭大人到底想要什麼?”
郭文鶯送他老大朵笑容,“也沒什麼,就想要五十萬擔軍糧,讓我帶回西北去。”
胡德免氣得鬍子都撅起來,“五十萬擔,你打劫呢?”
郭文鶯笑,“大人何必這麼說呢,打劫兵部誰敢啊,這不是求著大人來了嗎?”
胡德免一甩袍袖,“不行,沒有軍糧。”
“別呀,咱都挺不容易的。誰家不是拖家帶口,上有老下有小的,萬一有個意外多心疼啊。”
她好說歹說,連威脅都用上,胡德免就是不答應給放糧,只以‘國庫空虛,沒糧可放’幾個詞打發她。
這是在他的地盤上,郭文鶯也不能拿他怎麼樣,心裡暗道,你且等著,有機會爺再收拾你。
從左侍郎的公房出來,她心裡有事,一直悶著頭走,正與對面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那人被她撞的踉蹌了一下,一抬頭看是她,陰陽怪氣道:“我道是誰這麼大的力氣,原來是懷遠將軍啊,怎麼著啊將軍大人,這是沒在王爺跟前發洩完火氣,跑到這兒耍橫來了?”
郭文鶯見是郭文雲,本來就有些鬱結的心情更差了,她一把甩開她抓過來的手,“主事大人,您這是做什麼?”
一句“主事大人”叫得郭文雲臉頓時綠了,他哼哼兩聲,“郭文英,你不過是個靠臉吃飯的小白臉,攀上了王爺,在你郭爺爺跟前也敢撒野。”
郭爺爺?我是你爺爺。
郭文鶯心裡恨的要死,面色卻絲毫不露,只笑道:“主事大人若是沒什麼事,還請讓一讓。”側了側身,從他身前擠過。
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