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了點頭,又詳細說了黑天大神的裝扮。那黑天大神左手託著一條魚,胸前掛著白玉海螺。木魚和白玉海螺是沒有現成的,不過郭文鶯會雕刻,讓人找了跟木塊和玉料,現雕了一個。
杜總鏢頭看得驚奇無比,笑道:“沒想到這位公子好本事啊,這手雕刻技術堪稱名家了。”
郭文鶯笑笑,這兩年在宮裡閒得沒事幹,光練手玩了,因著時間短,做的比較粗糙,不過像不像三分樣罷了。
等都做好了,往那黑大個身上一擺,再弄成白族人的髮型和裝飾,黑燈瞎火的瞧不清楚,還真容易讓人犯懵。
郭文鶯想了想,光這樣似乎也糊弄不了人,想神神叨叨的,就得有神神叨叨的工具才能。
後來琢磨了一會兒,讓杜總鏢頭找了一輛小推車,把車頭和車尾改造了一下,人站在車上,寬大衣袍一蓋,也看不見車底下是什麼,但一走起來效果卻奇佳。
看不見腿動,輪子卻自己轉了起來,飄飄的飛躍過去,真宛如騰雲駕霧一般。
都做好了,天也黑了,一幫人匆匆吃了幾口乾糧,隨後推著小車到了路障邊上。
黑沉沉的夜,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都沒有。
村長怕這些鏢局的人硬闖過來,今夜值守的人不少,每個人手中都舉著火把,精神矍鑠的注視著前方。
突然一聲吧嗒的聲響,衝破山邊的寂靜。兩個看守路障的白族人探出頭來,想瞧瞧到底是什麼聲響。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了白族人古老的吟誦之聲,有一個粗獷的聲音在唱著一首戰詩,聲音彷彿能穿透雲端,帶著一種空靈之感,隱隱還有迴音在山谷中迴盪。
這些白族人聽到詩歌都崇敬地注目著,只見天幕之中忽然飄過一個黑影,那影子極為高大,腳下宛如踩著風火輪一般,從很遠的地方就飄到了。
他左手託著一條魚,胸前掛著白玉海螺,那黑袍和高大形象與傳說中的黑天大神一般無二。
不知是誰叫了一聲,“黑天大神駕到了。”
頓時所有的白族人都跪了下去,雙手撐地,虔誠的磕頭不止,嘴裡還叨唸著吟誦之詞。
此時黑田大神發出一聲狂吼,甕聲甕氣地聲音道:“爾等還不讓路,更待何時?”
有人叫起來,“快,搬開路障,給黑天大神讓路。”
他們每年都過這個節日,卻還從來沒有迎過真正的黑天大神,此時既興奮又激動,想睜眼看看這大神,又不敢抬頭。
路障被搬開來,杜總鏢頭心中一喜,真沒想到這事這麼容易就解決了。有黑天大神在前面開路,誰還敢攔他們?
他忙叫車隊在後面跟著,與黑天大神保持一定距離,在後面遠遠綴著。
那些白族人都以為是黑天大神在領路,當真沒一個敢上前攔一下的,眼看著車隊穿過山寨,都只是伏地跪倒。
他們走了一個時辰,終於穿過了白族的山寨,看著身後遠遠的隱在夜色中的寨子,頓時一個個長長出了口氣。
杜總鏢頭對著郭文鶯一抱拳,“今天真是多謝公子了,公子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您可算是救了咱們百十條性命啊。”
郭文鶯微微一笑,“哪有這麼誇張,怎的就是百十條性命了?”
杜總鏢頭嘆息一聲,“既然到了這份上,我也不瞞你們了,其實咱們這趟鏢是給雲南王府保的,這都是雲南王要的東西,要是不按規定時間運到,咱們的小命就沒了。”
郭文鶯問道:“這到底運的是什麼東西啊?”
“是楠木,金絲楠木,雲南王要修陵寢,從各地購買了許多金絲楠木,這些木料運不到就不能開工了。”他說著長長一嘆,“雲南王是個極為迷信的人,這是請得道高人給算的日子,不能開工,他是真敢殺人的啊。”
郭文鶯點點頭,金絲楠木本就稀有,木料都不是很大,一塊板子也不過幾尺見方,可這麼二十幾車也非常可觀了。算一算少說也得百萬兩,真是一點也不比拉著二十幾車銀子錢少啊。
索性這會兒從寨子裡出來了,身上緊張情緒沒了,倒泛起困來。她帶著封玉兒回車上睡覺,等再睜眼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了。
再往前走兩日就是大理境內,因著他們幫了大忙,杜總鏢頭對他們態度也好了許多,也不像先前那樣提防了。
郭文鶯再問他什麼事,他也肯相告。
其實他們剛到雲南,兩眼一抹黑,關鍵還是要找到路唯新才是,也不知他帶的兵有沒有到雲南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