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眉驟攏。“還笑得出來?吃我一掌看你還笑不笑?”他唇揚之際,左手以肘為軸,旋腕,聚勁,毫不留情地給了鳳玉胸前一記厚實的掌擊。見鳳玉瞪眼,他忽爾笑開。“這一掌怕要碎了你的臟腑。”
只是鳳玉竟冷然一笑。“鬼可有臟腑?”
焚雁驚愕之餘,攻勢鬆懈,卻見鳳玉伸爪攻來,要不是他反應忒快,迅速退去,現下他臉可能花了。“是你逼我出力!”站定,持柄欲抽刀。
“不可以!”這刀只殺真正邪惡之鬼。一旁,初音大喊。
“有什麼不可以?是鬼就殺,我才不管老禿驢說了什麼,我殺——”將雷鳴寺高僧的誡詞拋諸腦後,他旋刀往鳳玉躍去。只是他人才踏了幾步,站到鳳玉跟前,後腦勺卻“咚”地一聲,傳開一陣疼痛,他猛地回頭。
“笨瓜!”只見初音仍做投石狀,並對著他罵。
笨瓜?真正笨的應該是她吧,居然拿石頭丟他,不怕礙著他?這帳等他收完妖再跟她算!回過頭,想繼續未竟的攻勢,可卻讓鳳玉逮到了破綻,趁他分心,一掌擒上他的頸項,轉身就將他反壓制上樹身。
死緊地掐住焚雁的咽喉,看著他臉色變白,冷言道:“殺鬼,豈有這麼容易?死吧!”然,正當鳳玉欲招斷焚雁脖子之際,他的後腦勺也遭重擊。他回眸一看。
“傻蛋!”又見初音作投石狀對著人罵,不,該說是對著“鬼”罵。“你們還打嗎?”
廢言!豈有人除妖除一半的?不過她準頭還真不錯,仲孫焚雁暗笑。見鳳玉分心,他急欲扳回局勢,可這時又聽初音嚷了:
“該救不救,該除不除,誰真笨?誰真傻?”撂下話,她逕自回身,進了屋。
入屋,她找到了蘭舫,只是那平日溫婉可人的女子,現下居然死氣沉沉。她走近拉起她的腕,探著,須臾又將小手覆上她隆起的腹……
“她得回申府,待在這兒,不適宜。”等她轉過身,方才還廝殺著的一人一鬼都已站到門邊。“你不會阻止吧?”問鳳玉。
“問他做什麼?”什麼事,她從不曾問過他的意願,現在居然問個鬼?仲孫焚雁嗤之以鼻,手上的刀仍指向鳳玉。
聞言,鳳玉只悽惻一笑。“你認為這裡不適宜,那麼申府她就好待?別以為任何事情都在你掌握,舍利、託生!”他的敵意未減。
初音僅是回以一笑。“這是個圓,一切從哪裡開始,就從哪裡結束,我們無力改變什麼,是怎樣就是怎樣。”她輕輕將手貼上蘭舫的臉。“焚雁,幫我抱蘭姐姐。”
“別碰她!”格開兩人,鳳玉趨前抱起蘭舫,走出門。初音也跟著出門。
“這鬼真是欠砍,我看他隨時都可能對你不利,你最好一步也別離開我。”仲孫焚雁對著她年幼的背影喊。
稍稍頓足。“我不會有事,只是……到申府後更得煩心。”說完便出門,留下焚雁。
到申府更得煩心?什麼意思?他不解。
“沒找到解藥,她還有臉回來?那天兒怎麼辦?怎麼辦?”
兩天後,申府大廳,申老夫人那手杖敲在地上的篤篤聲不斷,再加上她的尖銳指責,讓一路上想著問題的仲孫焚雁得到了解答。
原來初音說的是指這嘮叨的老太婆!他在心底暗呿了句,跟著睇了眼同行返回的另外兩人。
“申奶奶別煩心,事情自有解決的方法。”初音道。
“你只是個娃兒,怎知道我的苦處,天兒不醒,我申家將依靠誰?”一臉鄙夷地盯住被鳳玉抱著的蘭舫。“原本還指望她,沒想到真無用。”
“禍是申闊天自己找來的,與蘭舫無關。”鳳玉冷言。
蘭舫?“呵,什麼時候你跟她這麼好,居然直呼……”冷不防撞進一對森寒的眼眸裡,瞪住鳳玉,申老夫人頓時噎口,不知怎地,她覺得這人竟比先前更駭人。
“自己的兒子自己救,聽說縣太爺壽誕之日,曾收了一份禮。”抱著蘭舫往內院方向,鳳玉似有目的地丟下一句。
閒言,廳裡所有人皆望向他。初音神定,仲孫焚雁好奇,一干人莫名,而那申老夫人則聚精會神。“什麼禮?”她顧忌地問。
“據說那來自異域的『生魂散』能解天下所有劇毒。”無情緒地揚唇,而後舉步往內院。
“鳳玉,等等,我得跟你談談。”跟在他後頭的初音嚷著。
談?為何她總對他這麼感興趣?仲孫焚雁亦隨步跟上。
能解天下所有劇毒?生魂散?縣衙?待人全走後,申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