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引漁船的燈塔,或者只是雲層之間的煙霞。
她忽然看見醉倒在沙灘上的少年。那是一個身穿藍色長衫的男孩子,枕著一隻翻倒的酒罈,睡在沙灘之上。
她不由地停下腳步,看那少年身上的輝光,應該是族中重要的人吧?
她遲疑地站著,是不是應該繞道而行呢?
那本來已經睡著的少年,似乎發現了她的存在,忽然坐了起來,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望向她。
四目相投,她心裡一動,這雙眼睛長得很象水瀾。
“摩呼羅迦族人?”少年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今年他們進獻了一個很美的貢品。”
影雪施了一禮,神態略顯矜持,這是照著鏡子練習過許多次的。母親說過,只有這種表情才最能引起男人的興趣。
少年一躍起身,“你就是那個叫影雪的女人嗎?”
影雪不知他為何要加上“那個”兩個字,這種無禮的語氣使她有些怒意,她不願理睬他,轉身欲去。
那少年卻忽然抓住她的手腕:“你真大膽,我和你說話,你居然敢不回答,你知道我是誰嗎?”
影雪淡然道:“從你身上的輝光看,你應該是位王子吧!”
少年有些好奇,“你的眼光很不錯,我就是二王子水滄。你能夠從輝光上來分辯我的身份,你不應該只是一個單純的貢品。”
影雪輕輕一甩,將他的手甩脫:“我不是貢品,又是什麼呢?”
水滄冷笑道:“不錯,無論你曾經是什麼,你現在都不過是貢品。”
他又坐了下來,伸出一隻腳,“我的鞋掉了,你給我穿起來。”他傲慢地注視著影雪,貢品,如果你甘心只做貢品的話。
影雪看了他一眼,不過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臉長得很象水瀾,但臉上那種飛揚跋扈的神情卻是不象的。水瀾的臉上總是帶著一種略顯憂傷的落拓神情,對世事漫不經心。卻又偏偏透著一股子認真勁,尤其是當他凝視著她時,讓她覺得他不僅很認真地看她,也很認真地想著她。
她蹲下身,將水滄故意踢落的鞋穿在他的腳上。她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水滄便看見她微側著的脖頸,肌膚如此雪白,連裡面細微的血管也隱約可見。她給人一種不勝寒意的感覺,似乎楚楚可憐,卻又讓人不敢輕易接近。
她似乎很冷,若是靠近了,可能就會被她的冷凍傷。
這感覺讓水滄頗為欣喜,一個與眾不同的女人。
他忽然把她按倒在沙灘之上,嘴唇親向她的脖頸。
影雪身子一僵,但她卻沒有掙扎,任由水滄親吻著自己的脖頸。水滄的吻越來越向下,逐漸移向她的胸口。
影雪仍然一動不動,任由水滄擺佈。
水滄倒有些奇怪起來,抬起頭道:“你為什麼不叫?”
影雪淡然一笑:“我為什麼要叫?”
水滄道:“你可知我要做什麼?”
影雪點頭:“我知道。”
水滄道:“你不要以為我和你做了這種事情,就會對你好,你不過是玩物。”
影雪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我不需要你對我好。”
水滄饒有興致地道:“你知不知道我身邊的每個女人都想讓我對她們好,她們都想做我的妻子。做了我的妻子,就可能成為未來的乾闥婆族女主人。就算我不能成為乾闥婆王,至少也是王子。做王子妃,不也是很不錯的嗎?”
影雪淡然道:“我從來不知道族間是可以通婚的。”
水滄呆了呆,笑笑道:“你這個女人真有趣。”
他重新審視著影雪,“你真漂亮,人們都說羅剎族的女人是最漂亮的,但是你比她們每一個都漂亮多了。”
影雪默然不語,一雙明若秋水般的大眼睛幽幽地看著水滄。
不知為何,水滄的心裡忽然生出了一絲淡淡的哀傷,也許是因為那眼中的一抹無奈吧!他莫名地有些手足無措,被這樣的一雙眼睛看著,似乎做任何罪惡的事情都是無法原諒的。他遲疑不定,是否應該放開這個女人?
他還未想到答案之時,就已經被人提了起來。那人用力一甩,將他拋了出去。他在心裡嘆了口氣,不用看也知道,必然是哥哥來了。
他的身子在半空中一轉,輕飄飄地落在地上。回過頭,果然是水瀾站在影雪的身邊。他皺起眉頭,有些不滿地說:“哥,你又管我的事。”
水瀾淡然一笑,“你回來了也不去拜見祖父,他老人家一直很思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