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都能感覺到腳下傳來的陣陣冰涼,很黑,不僅僅是趙村長的屋子裡,就連院子都是黑黑的,因為沒有月亮,可能外面有,但是村子裡面沒有。
我趴在窗戶臺上,露出半邊臉,向裡面望去,自從在田村我用天池陰氣淬鍊的陰錢開過陰眼之後,發現視物更加的清晰起來。
趙村長躺在床上,連同他的老伴,都是安靜無比,沒有一絲鼾聲。
我看見趙村長睡覺沒有脫衣服,只是蓋了一條薄薄的被子,就像挺屍一樣,他不冷嗎?或許他是冷的,不是說他感覺冷,而是他根本就是冰冷的。
就在這一個瞬間我有了懷疑,但是我沒有理由進去摸一摸他略顯乾枯的手腕。
他的傻老伴枕著一個繡花枕頭,那個枕頭我見過,就是死人常用的那種硬枕!
難道她是一個死人,她安詳的沉浸在黑暗中,傍晚傻兮兮的樣子已經不復存在。
我就這樣扒在窗戶上,望了很久,他們完全沒有一點意識到,就這麼安靜,有些過分……
我端視良久,慢慢的退回對面的房間裡。
一進門才發現,就在這麼冰冷的夜裡,我出汗了,是冷汗。
趙村長同他老伴睡覺的樣子太不可思議了,那麼薄的被子,我剛才有一瞬間都會覺得是不是這兩位已經凍死在裡面了。
直到回到我們五人拼湊的屋子裡,才看見劉大能燃起的玉米杆,冒出微弱的火焰,但就是這一絲火焰,居然給我帶來無比踏實的感覺。
“都睡了麼?”我對正在不停往爐子裡添著玉米杆的劉大能說道。
這是我們商量好的,輪流起來生火,現在劉大能正在半夢半醒之間,猛的被我吵到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你小子怎麼尿了一泡精神了,要不你過來生火!”
他剛說完,就聽見床上睡在牆角邊的曲子鏡忽的張口說,“人老了,覺也少了,你們兩個年輕人睡吧,我來添火。”
曲老道正要下床,又聽到另外一個牆角,童菲菲嘆了一口氣,“太冷了,我也睡不著,曲真人我陪你吧!”
我看見秋愛婉也睜了一下眼,但是她沒說話,很快又將妙眼緊閉,似乎在強迫自己睡眠。
曲子鏡笑道:“想不到還有人睡不著。”
“你們不睡,老子一個人睡也太不仗義了,咱們起來聊天算了!”劉大能將手裡的玉米杆擲進爐子裡,很快那玉米杆就被火焰湮滅。
劉大能確實睡不著,他一直在思考這村子到底能不能出去,這裡的氣氛很壓抑,劉大能根本忍受不了。
我伸手在爐子上烤了烤,曲子鏡和童菲菲也靠了過來。
“曲爺爺,你說這個村裡的人都還是人嗎?這麼冷的冬天正常人怎麼熬過來呢?”我看了看曲子鏡,昏黃的火光照在他臉上忽明忽暗。
“其實從一進這村子裡,我就看不出這些人有絲毫的陽氣!”
曲子鏡此言一出,嚇的劉大能騰一下就站起來了,“老頭,你是說他們都是鬼?”
曲子鏡搖搖頭,“老夫對於鬼物的理解不單單是從陰陽二氣上來分辨,我問你,一個全身被死亡氣息籠罩的垂死之人,你說他是人是鬼?”
“當然是人咯!”劉大能很快就回答了出來。
“不錯,這村子本來就被極為陰厲的陰氣所籠罩,連我都無法看透,村民一旦沾染,必然會四肢發硬、眼神僵直,思維也會越來越遲鈍,但你能說他們不是活人嗎?”
曲子鏡問的這番話讓劉大能無法回答,只聽曲子鏡又道:“他們全身都被陰氣所籠罩,陽氣微弱,但不知什麼原因卻還活著,我只能說他們都是將死之人了!”
“那你憑什麼說他們是將死之人,而不是死人活轉呢?”劉大能突然反問起來,劉大能的意思很簡單,你說他們既然不是死人,但你也拿不出他們是活人的證據吧!
童菲菲插嘴進來,“看他們的言、行、舉、止,比如村長,說話清晰、行為正常,如果是殭屍厲鬼,現在就不應該睡覺了,而是進來找你練拳了!”
劉大能被童菲菲這麼一通說教,臉色有些微紅,但他絲毫無法辯駁。
曲子鏡點頭,“菲菲說的對,我想這一切還需要天亮後去萬鬼域窟看看,這件事情絕不可能躲得開萬鬼域窟的影響!”
大家只好贊同,要說起來,這五人中以曲子鏡年齡最長,經驗最豐富,道法也自然是最高的一個人!
這一夜我們圍著爐子,時而昏睡,時而清醒,我醒來的時候就會想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