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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把一束目光投向譚在春。譚在春一低頭,急忙看向別處。多少,冷月娥這眼光是有意味的。

正在這節骨眼上,冷月娥的貼身丫環靈秀端了茶走了進來。

三人一邊慢慢品茶,一邊閒聊。

冷月娥說:“我外婆家就是蘇州,可不知為什麼,我媽從來都不讓我去看望外婆。”

林玉鳳說:“那這次我和在春就一塊兒陪你去認認外婆家的門。”

朋友支援,冷月娥非常高興,拽著長裙就地轉了幾圈,臉上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她手舞足蹈地說:“那可真是太好了,謝天謝地!”看她一副興奮異常的樣子,好像譚在春和林玉鳳不陪她去蘇州,她的某個計劃就完不成似的。

丫環靈秀也長得極為漂亮,她在一旁插話說:“小姐,那我呢,你也帶我去嗎?”

冷月娥說:“當然也帶你去,咱倆是主僕情深嘛。”

林玉鳳一眼瞅見譚在春的胳膊上隱隱滲出了幾絲血紅,她非常擔憂地叮囑說:“在春,你在這裡養傷,可一定要多注意傷口,天熱,千萬別感染了。”驀然轉身,她看到了冷月娥的一臉心痛,於是,她試探地,策略地說:“月娥,你我是好姐妹,我真希望你早一天找到一個深愛你的男人。”

林玉鳳的話裡是有潛臺詞的。冷月娥不可能聽不出來,她收住一臉的心痛,故意陽光燦爛:“當然了,我當然要找一個深愛我的男人,就像在春這樣的。”冷月娥把一雙含情的眸子迅速投向譚在春那張英俊的臉龐。譚在春猝不及防,他快速看了一眼身邊的玉鳳,急忙把頭一低,躲開了。

第4章庭院深深(四)

林玉鳳紅顏含笑,對譚在春的快速躲閃和表情變化並沒有看到。她端起靈秀剛為她沏好的茶,輕啟淡淡朱唇呷了一口,然後略顯憂怨地說:“哦,是嗎?那我可要預祝我們的月中嫦娥早日實現自己的願望。不過,像這樣一個追求極美的願望,十之八九是不會成功的。”林玉鳳畢竟曾留學美國,所以她的思想既有東方的含蓄也有西方的開放,當然,林玉鳳也是一個思想很豐富的女人。

林玉鳳望著冷月娥:“想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同樣的愛,只有同樣的恨!”說完,林玉鳳舒心地品著茶,全然不再去理會冷月娥。

一米之外,冷月娥撅著嘴哼了聲,滿面不服,她冷笑一聲:“什麼愛呀恨呀,我就不信,我一定要找到一個像在春這樣的男人。非找到不可!”

此語一出,林玉鳳很是震驚,她看看譚在春,又看看冷月娥。

而就在這時,丫環靈秀卻突然頗為自豪和高興地說:“我們小姐說了,將來她嫁給誰就把我也許給誰。”

林玉鳳表情一怔,更為震驚,她不知道冷月娥在盤算什麼鬼主意,冷月娥怎麼能和自己的丫環說這樣的話。下意識裡,她與在春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急於要說什麼,只是兩人都從彼此的眼神裡讀出了一份擔憂,一份感慨。這冷公館,真的與眾不同。

林玉鳳想——雖然現在已是民國新時代,可潛留在人們心中的某些如痼疾一樣的不良傳統依然根深蒂固,倘若自己有朝一日能夠問鼎政壇,那她一定要為中國的女性解放事業奔走呼號,作出一份貢獻。

譚在春沉默微思,眉梢上掛著幾許苦澀。

一陣微風穿窗而過,幾盆蘭草的莖葉微微亂顫。

譚在春走出冷月娥的臥室,坐在客廳的一個角落,憂心忡忡。家事,國事,情事,救人事……在他的腦海裡穿梭不停,哪個輕哪個重,哪個急哪個緩,哪個前哪個後,他心裡猶如被一片愁雲慘霧籠罩,很難分清。

猛一抬頭,他突然看到對面牆上掛著一幅不是名家所畫的墨竹圖,這讓他不禁聯想起他們譚家也有一幅墨竹圖,不過,那可是揚州八怪之一鄭板橋的真跡,父親說,那是他們譚家的無價之寶,曾有人打算出很高的價錢買去,但都被父親一口拒絕,父親說,就是譚家老少都被餓死,也不會賣掉這幅板橋墨竹。此畫,是當年鄭板橋在他們山東老家濰縣做縣令時,為感謝他們譚家的祖輩主動捐糧濟困,幫助受災災民,連夜登門,揮毫畫贈的。

林玉鳳走出來,一眼看到譚在春捂著受傷的胳膊一臉痛苦,就急忙蹲下身輕托起在春的胳膊,急切地說:“下午的時候,我把我們家的西醫請來,叫他再給你好好檢查一下,這樣,你就會早日康復,早日離開這個冷公館。”

譚在春心事重重,他握起玉鳳的手,兩眼露出迷茫:“玉鳳,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住在他們冷家讓別人看總是有些不妥,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