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梅給孩子擦擦口水,溫和說道,“也沒啥,娘不也是會出來瞧,現在也好,雖然天氣冷一些,好在沒有什麼事情,大家都是呆在屋子裡的。”
說完,也沒有多說什麼,轉而逗孩子,“很快你就能見到小舅舅了哦。”
在烏梅出嫁之後的年末,孫氏誕下一子,取名蘇遠雷,自然遠光這一輩最小的男孩子了。
次年,烏梅費了些周折,才懷上一胎,而今,丫丫不足半歲,在烏梅口裡吐著泡泡什麼都不知。
伍良平笑笑,探頭看看外頭,突然間有些驚訝,“不是還沒有到春耕嗎,外頭居然這般熱鬧!”
烏梅趕忙地給丫丫裹好,眼神之中有些悵然,四周是如此的熟悉,小溪潺潺而過,這泛著塵土的村道蜿蜒在眼前,這路兩旁的柳樹,從這能望見院牆的芭蕉樹。她有些激動。
宛若昨日,她嘆息一聲,聲音已經平和,“他爹。已經到了村口,不如我們走幾步?”
伍良平瞧了瞧丫丫,見烏梅已經把孩子裹好,見她眼神堅定,他又哪裡有不答應的。
下來之後,烏梅神色好了許多,彷彿呼吸到這裡的空氣,整個人都活過來似的,掐指一算,剛進門的時候自然不好總是回孃家。等一切都熟悉過後,又有了身孕,養胎、坐月子,孩子又太小、伍良平太忙,這般近的距離。要回來一趟卻是如此不容易,做了娘,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種種艱辛不足為外人道。
這下了馬車,正好的在這小溪前,水流漸漸地已經大了起來,卻也清澈見底透著一股涼意,做姑娘的時候。可不就是在這洗衣裳,她盯著這水,有些呆。
風一吹,在臉上有些疼,半夏往手上哈哈氣,又握著耳朵。“沒錯沒錯,就是這樣,你們瞧見了沒,就跟鐵牛這一樣就行,從那頭把砸爛的斷過來。一次倒一小盆進去,然後加水,搖這個紗布架子,一連加三回水,就把這渣滓給扣出來,一開始慢一些不打緊。”
這活計少有人不會做的,半夏也只是過來瞧瞧罷了。
“半夏,你一個小姑娘,還知道這個?”鐵牛的新媳婦白氏,在一旁見那白色漿汁汩汩留下,眼睛瞪圓了。
一旁的人笑呵呵地應道,“你懂什麼?這在作坊那,不知道試了多少次,哪有什麼都不幹就會的,你瞧半夏的手,定然有繭。”
半夏摸摸手頭的繭,不置可否地笑笑,這一扭頭,見烏梅抱著孩子,定定站在溪邊,心下一喜,甩下一句,“都這樣幹,主意不要讓水流出去啊,等熬滿了池子就歇下!”
說完撒腿跑過來,“大姐,你怎麼出來吹風了,當心丫丫!”
烏梅見半夏的身子已經開始抽條,人高了許多,看著有些亭亭玉立的意思了,臉色透著紅潤,心情又更好了些,笑道,“這裹得嚴實著呢,哪裡就有那麼嬌貴。”
半夏見她神色如常,心下也歡喜,伍家單傳,老太太對這一胎抱著很大的指望,生出來是個丫頭,疼也疼,到底還是有遺憾。
好在他們年輕,身子骨也好,再生就是。
反正大姐夫對大姐是沒得說。
半夏聽烏梅說丫丫沒有那麼嬌貴的時候,不由得多想了想,而後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大姐,你過來瞧瞧,可知道我們這是在做什麼?”
烏梅打量,這溪邊的稻田上,圍著半尺高的長形池子,用油紙鋪上,挨著溪水的這一頭,三根竹子搭了一個架子,上面吊下來一個掛鉤,再扣上兩塊交叉的竹片,竹片的兩端有一個口子,捆著紗布,跟熬豆漿似的。
“這就是那個木薯!”烏梅很是震驚,想著薄荷去看自己的時候唸叨的那些,很是驚訝。
半夏彎彎眉眼就笑了起來,“可不就是那個木薯,去年挖回來的都沒空做好,現在一直在加工木薯粉出來,這木薯挖出來直接賣也賺不到多少錢,做成木薯粉可以先放著。”
又交代了幾句,半夏跟烏梅一併往家裡走去。
剛進院子,就見一個小孩子迎了出來,搖搖晃晃地走過來,“大姐回來了!”
這就是遠雷了,孫氏得了這麼一個小子,腰桿也比之前挺直了不少,雖然沒有到作坊這邊幹活,卻也跟著薄荷忙上忙下,日子過得挺好。
一陣叫罵之聲傳來,一個新媳婦從灶房裡出來。
烏梅跟半夏齊刷刷地叫五嬸。
姚氏見她們,靦腆笑笑,就又去忙了。
烏梅嘆息一聲,“那頭還是那樣?”
半夏一臉的愛莫能助,“誰說不是,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