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脫,雖然波爾敦太太來了,那量個大大援助。
但是,他還是和從前一樣,每個晚上他總要和康妮親密地談話:談話或高聲地念書。但是,現在康妮可以設法叫彼太太在十點鐘的,時候來把他們中斷了,於是十點鐘的時候,康妮便可以到樓上去,一個人孤獨著。有了波太太,不必替克利福憂慮什麼了。
波太太同白蒂斯太太在女管家的房子裡吃飯,這種辦法是大家都方便的。真奇怪,從前僕人的地方是那麼遠,現在象是移近了,好象在克利福書房門口了,因為女錠家白太太不時到波太太的房裡去,當康妮和克利福孤獨著的時候,她可以聽見他們倆低聲地談著話,她好象覺得著那另一種強有力的僱傭者的生命在顫動著,而把起侍室都侵佔了。這便是自從波爾敦太太來到勒格貝後的變化。
康妮覺得自己已經解脫而進到另一個世界了,她覺得連呼吸都不同了。但是她還是懼怕,自己問著究竟她還有多少根蒂一…也許是偵關生死的根蒂,和克利福的根蒂交結著。雖然這樣,她畢竟是呼明得更自在了,她的生命要開展一種新
第八章
波爾敦太太對於康妮也是很慈愛地看護的,她覺得她必要把她的女性的職業的看護,擴張到女主人的身上。她常常勸男爵夫人出去散步,乘汽車到由斯魏特走走去,到新鮮空氣裡去,因為康妮已經成了個習慣,整天坐在火旁邊。假裝著看書,或做著活計,差不多不出門了。
希爾達走了不久以後的一個颳風天,波太太對她說:“你為什麼不到樹林裡去散散步,到守獵人的村舍後邊去看看野水仙?那是一幅不容易看到的最美麗的景色。並且你還可以採些來放在房裡呢,野水仙總是帶著那麼愉快的風姿,可不是麼?
康妮覺得這主意很不壞,看看吱水仙花去!畢竟呢,為什麼這樣困守愁城,摧殘自己?春天回來了……“春大顯身手秋冬去復回,但是那歡樂的日子,那甜蜜地前來的黃昏或清晨,卻不向我回來。”
而那個守獵人!他的纖細的白皙的身體,象是一枝肉眼不能見的花朵裡的孤寂的花心!她在極度的頹喪抑鬱中竟把他忘記了,但是現在什麼東西在醒轉了……幽暗地,在門廊與大門的那邊……所要做的,但是透過那些門廊與大門。
她現在更有氣力了,走起路來也更輕快了,樹林裡的風,不象花園裡的風那麼緊吹著她而使人疲乏。她要忘記,忘記世界和所有可怖的行屍走肉的人們,在三月的風中,有無窮的詞語在她的心中迅疾經過:“你得要投胎重生!我相信肉體之復活!假如一粒小麥落在地下面不死,它是要發牙的…… 當報春花生長晨,我也要露出頭來看太陽!”
一陣陣的陽光乍明乍暗,奇異的光輝,林邊稜樹下的毛莫草,在陽光照耀下,好象金葉似的閃著黃光,樹林裡寂靜著,這樣地寂靜著,但給一陣陣的陽光照得揣揣不安,新出的白頭翁都在開花了,滿地上佈散著它們蒼白的顏色。整個樹林都好象蒼白了。“在您的呼吸之下,世界就成蒼白了”
但是這一天,那卻是珀耳塞福涅的呼吸;她在一個寒冷的早晨,從地獄中走了出來,一陣陣的風呵著冷氣,在頭頂上,那糾纏在樹枝間的亂風在憤怒著。原來風也是和押沙龍一樣,被困著,但是掙扎著想把自己解脫出來,那些白頭翁草看來多委怕冷的樣子,在它綠色的衣裙上,聳著潔白的赤裸的肩膊。可是它們卻忍得佐。在小徑的旁邊,還有些抉出的小蓮馨花,乍開著黃色的花蕾。
狂怒的風在頭頂上吼叫著,下邊只有一陣陣的冷氣,康妮在樹林裡奇異興奮起來,她的兩頰上潮紅湧起,兩隻眼睛藍得更深。她蹣跚地走著,一邊採些蓮馨花初出的紫羅蘭,又香又冷的紫羅蘭。她只管前進著,不知自己是在那裡。
未了,她到了樹林盡頭的空曠處,她看見了那帶綠色的石築的村舍,遠看起來差不多是淡紅色的,象是一朵菌的下面的顏色,村舍的石塊繪陽光溫暖著。在那關閉著的門邊,有些素馨花在閃著黃色的光輝。但是闐寂無聲。煙囪裡不冒煙,也沒有狗吠聲。
她靜默地繞到屋後面去,那兒地勢是隆起的,她有個託詞,她是來看野水仙的。
它們都在那兒,那些花柄短短的野水仙,在發著沙沙的的聲響,搖動著,戰慄著,這樣的光耀而富有生命,但是它們都在閃避著風向,而不知何處藏匿它們的臉兒。
它們在窘迫至極的時候,搖擺著那光輝的向陽小花瓣,但是事實上也放它們喜歡這樣——也許它們喜歡這樣地受著虐待。
康妮靠著一株小松樹下,這小松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