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學子對未來職業的規劃。
呂擷英順嘴也提了一句,但孟約特別怕為人師,尤其是她並不很擅長的方向。讓她教畫畫,她都不知道怎麼教呢,難道教人物,不行,一教人物就得壞水,什麼都能瞞得到人,下筆的線條神態設色絕對瞞不了,就是仿名家,也會不自覺帶上自己的習慣。
這時代的文人眼都毒,所以,絕對不能抱僥倖心,孟約是打死也不會去教繪畫課的。但是她除了繪畫,還能教什麼,教美術史……得了吧,書院裡的學子說不定比她還門兒清。
“先生,你讓我去教什麼?”
“教人怎麼編故事,怎麼畫繪本啊,長江書院又不是南山書院,不用把學問作得這麼正兒八經。可以是消遣,可以是愛好,日後女孩子們要當成畢生事業也可以,左右不是有年年珠玉在前嘛,有樣學樣總是會的吧。”
孟約指自己的牌子,一臉驚詫:我這樣的,也能叫珠玉在前?
第三八零章 也許漫長,終會抵達
呂擷英總致力於讓女孩子們即使身在深深院落中,也能夠憑藉自己的手自己的眼自己的一顆心,去領略人世間的風景和風情,而不是被牆困住。女孩子在家從父母,出嫁從夫君,於出行上而言,時下仍沒有什麼太大不同。單獨一個女孩子,即使世道承平,處處不需擔心安危,想獨自去走一走大山大川,其實也還是很難。
這時得說到孟約,看她,擁有自己事業,多麼自由。她去不到的地方,她的繪本,她的戲劇會替她去,甚至大家都抵抗不過的時間,她的繪本故事畫卷會抵抗得過。不久之後,相信她還會有更多。
所以,她顯得快樂充實而自在,不論男女,想做到像孟約一樣,都不容易。呂擷英想做的,是從這不容易裡,多為女孩子們爭取一點契機。
當呂擷英把她的想法說完,再看孟約時,發現她已經淚流滿面:“你哭什麼,我……剛才沒責備你吧?”
呂擷英簡直懷疑,剛才她不是在說自己的想法,而是說的別的什麼。
孟約從頭聽到尾,開始是想:嗯,我確實得為女孩子們做點什麼。
越到後來越聽越往深裡想,忽然想到現代的時候,她們能進學校讀書,能光明正大地想去哪裡去哪裡,可以出門去工作,可以一個人吃飯逛街spa看電影,一個人去遙遠的地方旅行,甚至保持獨身,勇敢地說“我不想生孩子”……這些所有的一切,是經過多少代人的努力,多少先賢為之奔走,才最終成為現實的。
這其中一定有很多很多艱辛吧?
不,最重要的不是以上那些,是先賢們讓女人意識到,生而為人,天賦均等,那些不是“誰應該給我們”,而是“我們本來就應該擁有”。看似沒有差別,其實卻有很大差別,“給”是他人賦予,而“本來就擁有”才是……天賦人權?
雖然不平等仍然存在,卻不可否認,時間和在時間裡生存的人,會慢慢將一切修正,也許會很漫長,但終於抵達。
孟約也是頭一回這麼深入地思索這些問題,她甚至不很能確定自己所思所想是否正確,但,她真的很希望大明的女孩子也能夠享受到,她曾經在現代享受到過的一切:“先生,就叫戲劇文學課吧。”
現代人常說科班出身,到編劇這一行的科班出身,就應該是各大影視學院電影戲劇文學專業。這會兒還沒電影呢,就暫時先叫著戲劇文學課吧,但願有生之年,能把“電影”倆字加上去。
呂擷英:所以呢,你剛才哭什麼?
難道是為女孩子們哭的?十成沒跑了,呂擷英憐愛地給孟約一個摸頭殺,溫柔地道:“好,你這幾天把講義準備好,待你講義寫好,書院裡再給你排課。”
“嗯,我會好好寫講義的。”呃,努力不假他人之手。
呂擷英:“為師先去給書商送畫稿,對了,講義要寫,你的《菊下樓》也不能落下,為師還等著看你們能把美食怎麼加到戲臺子上去呢。”
關於這個,孟約必需保守秘密,不然就沒驚喜了:“先生就等好吧,必有讓先生大吃一驚之餘,垂涎三尺的時候。”
“為師豈是那沒吃過美食的,你盧先生好歹出身盧氏,別的沒傳下來,菜譜還是有幾本的。”早先盧家還給孟約寄過呢,也說不好願意不願意,反正到後來是“大家都寄我不寄,多奇葩”,於是再珍愛自家菜譜的人,也沒能按住箱底,到底掏出來給孟約寄了去。
“說到菜譜,懿安王妃不是說出菜譜嗎,出沒出?”
說到菜譜,呂擷英就忍不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