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鼓人雖然才出過兩個戲本,但是卻因為太祖有著廣泛的群眾基礎,繪本一出,當即有人去德麟班問桑班主,為什麼要“背叛”打鼓人。
桑班主早就預料到有這樣的情況,也問過孟約,這樣的情況下該怎麼回答:“《浮生令》的本子送到德麟班,乍一看我也以為是打鼓人的,但只多看兩頁就看出來並不是。恰逢打鼓人到德麟班來,我將這本子給打鼓人看過,她只是創造了一個五百年後的世界,並不打算獨佔。若是有人喜歡,儘管拿去寫,倒是不必仿照她的寫,光明正大亮出自己的名字來也發,叫什麼打豉人也好,她甚愛與人共享那個五百年後。”
一個作者,面對抄襲時當然是恨得死去活來了,可蹦同一堆寫同人,寫人物小傳的可愛粉絲,那就絕對只會高興。穿越重生文遲早會大行其道,五百年後也一樣會加入所有人想象中,就像現代人暢想星際未來一樣。
最重要的是,她自己抄襲她自己有什麼好氣的!
孟約倒沒想到,桑班主的話一出,反而人人道她高風亮節,是個胸懷落落的真君子。不過孟約錯估了形勢,在一個雖然沒有著作法,但文風鼎盛的時代裡,有才華的人多如天上繁星,他們從孟約這裡借鑑去的只有她大膽的敢想敢編。所以,大面積出現同人作品的盛況,她並沒有看到,只偶爾零零星星有幾部,除此外,小說家們多半都在構思各種充滿想象力的作品。
打豉人的戲還是火了,故事雖然有這樣那樣的違和,可延續的這個世界實在太美好了,以至於最近票友們都開始集體吐槽打鼓人:“打鼓人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太可氣了,好似不折騰太祖會死似的。”
“打鼓人的故事還充滿遺憾與不圓滿,便是太祖也有這樣那樣的無奈,好像就沒有個能快意的人生。既然都是戲本了,為什麼還不能給個痛快的活法,打豉人就很好,太祖在《浮生令》裡活得多痛快,大明朝在《浮生令》裡多好。”
是好,《浮生令》裡的五百年後,引得人人心嚮往之。科技軍事民生無一不強,那不是仙境亦不桃源,而是所有人夢想中的美好家園。悲劇發人深省,而喜劇則能在發人深省同時撫慰人心,雖然流傳更久,更叫人惦記的是悲劇,但喜劇才能給人帶來歡笑,才適合一家大小,一起追著看。
孟約達成了自己捂緊馬甲的成就好,徹底不思進取了,天天窩在家裡門都不想出,就是出門,也是跟孟老爺去科學院。是噠,她雖然沒胖,但是她食言了,說好輕易不去科學院,被孟老爺描述的場面所吸引後,就跟上癮似的丟也丟不開這愛好。
孟約無法形容這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自己熟悉的東西,在土著們一點一點摸索中漸漸成型。然後她看到它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能帶動更多東西,也更加牢固安全。不僅僅如此,他們還在同戶部的官員一起進行成本核算,核算每裡機車道路的投入,核算每節車廂的成本,核算每節車廂可以載多少人,用以來運算日後的運營成本。
更加瘋狂的是,他們沒打算掙錢!
好吧,不掙錢不準確,準確的說他們沒算鋪設成本,載人的票價只核算運營成本。相對來說,載貨則會適當收得更貴一些,他們甚至已經開始考慮把載人和載貨的車分開運營,以載貨的機車來反哺載人的機車,從而達到讓每個人坐得起蒸汽機車的樸實目標。
這一切,讓孟約無比感動,因為核算出來的確實是一個極低的價格。這個時代的交通成本是極高的,比如孟約從河南道來南京,他們帶的人帶的東西都不多,一路上車拉馬拽小半個月,少說花了幾十兩在路上。要是蒸汽機車修起來,無數在外忙碌的人能得以回家過年,無數鄉中賦閒無事做的人,可以出來找活做。
可以說只是一條鐵路,就可以解許多燃眉之急。
“老孟,按官家的意思,不可徵調百姓試車,官家著禁衛點齊人馬,留下戍衛宮中的,餘者皆聽從我們安排。”
“那更好,一人發張紙,但凡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都叫他們寫下來,倒省得我們一個一個去問。”畢竟尋常百姓,能保證識字率,卻不能保證表達能力。能當上禁衛的,想必把話說明白的能力還是有的,左右寫個反饋也不需要什麼文采。
“那我就不去了。”這段時間坐蒸汽機車坐太多,對她的吸引力已經不如之前大。
“行,我喊人送你回去,可別在街上閒逛,那姚錦康還在南京城中呢。再忍一段時間,為父很快就能把他趕回餘杭去了。”為閨女,孟老爺可謂想盡辦法。
然而,就是再想盡辦法,也是隻有千日做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