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
她就說:“你別急,慌什麼?”
“還不急呢?”廉潔大叫,“人都踢館子來了,您晃悠悠的,還不急呢?”
“什麼?”甘文清愣了一下,“踢什麼館子?”
“田冬升,田冬升!”
甘文清半晌沒出聲。
“他一來就跟客戶說——你的損失我負責,都不跟人招呼一聲兒的,然後就把人給打發走了。”廉潔在電話那端咂舌,“這叫什麼事兒啊,有錢了不起啊,反正我不會給他斟茶倒水的……”
甘文清沉默了片刻,問:“你沒讓他直接給我打電話?”
“說了……他說,是他有事找你,在辦公室等你,也是應該的……”
“我知道了。”甘文清眯了一下眼,“別嚷嚷,像什麼樣子?人你招待好了,先給他按時間計費,我待會兒就到,你再算一下損失,回頭一起拿給他簽單。”“那我下狠手了啊……”廉潔的聲音一下子興奮起來。
甘文清吐出一口氣,“嗯”了一聲,說,“別手軟。”
中北律師事務所。
甘文清出了電梯,韓君南便迎了上來。她把一大摞書交到韓君南手裡,甩了一下胳膊。一個人去買書,真的不是件輕鬆的事……
廉潔正從她辦公室出來,對著門做了個鬼臉。
甘文清走過去。
廉潔察覺到,回頭看了一眼她,拍拍胸口。
甘文清沒看她,過去擰開門柄,示意君南幫她把書拿進去。
辦公室裡一股子的煙味
田冬升正默默的坐在沙發上,升騰起來的煙霧,讓他的表情,看著不甚分明。
茶几上擺著一次性塑膠杯,裡邊兒的水仍是七分滿,倒是旁邊的菸灰缸,竟是裝了好幾個菸頭。
她轉身,讓君墨把書放到櫃子裡。又叫住一臉悻悻的廉潔,給她來一杯咖啡。
甘文清這才看田冬升,問:“田先生喝點兒什麼?”
田冬升擺了一下手,過了一會兒,察覺到甘文清的目光,才擎著煙,問了一聲:“不介意吧?”
“隨意……小廉,給田先生來杯茶。”甘文清沒看廉潔,抬手將有些凌亂的頭髮,擼了擼,重新束了起來。
她打量著田冬升,像是被定住了身形似的,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全身都彷彿被淡淡的一層煙霧給罩住了似的,對她的故意怠慢,並沒有表現出來什麼特殊的反應。
她皺了皺眉,接過廉潔端來的咖啡,在他的對面坐下來。
“田先生,可以開始了嗎?”甘文清指了一下自己的腕錶。
田冬升看了她一眼,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斜倚著沙發,交疊著手指,點了一下頭:“隨時。”
“那麼……”甘文清盯著腕錶,“現在開始計費。”
田冬升沒有立即說話,而是輕輕的籲出一口氣,熟練的換了夾著香菸的手,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竟當著甘文清的面,微微的閉上了眼睛,彷彿只是需要一個休息的地方。
甘文清看著他,亦是保持沉默。
兩個人一時無話。
田冬升的身體陷在寬大的沙發中,指間的香菸就這麼燃著,慢慢的聚成了長長的一截菸灰,微抿的嘴唇,讓他看上去,十分的疲憊。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甘文清準備起身的時候,田冬升卻忽然睜開了眼睛。
“孩子。”田冬升很利落的說,“沒了。”
甘文清抿著唇。
田冬升素來厲害,有心去查一件事情的時候,決計是難不倒他的。
“怎麼回事?”
田冬升看著甘文清,語氣平和,卻越發顯得他理智而冷靜。
也因為這過分的冷靜,讓此時的他看上去,十分的駭人。
甘文清沉默良久,說:“當事人不想透露的事情,我有義務替她保守秘密,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非(www。kanshuba。org:看書吧)常抱歉。”
田冬升沒有意外,點了頭,熟練的彈掉菸灰,湊到唇邊,猩紅的火光明明滅滅,煙味再次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慢條斯理的,田冬升說:“庭審的時候,那一串問題,不就是在提醒我嗎?”
他說著,將菸蒂摁滅在菸灰缸裡。
甘文清只是默默的看了他一會兒,田冬升的眼裡佈滿了血絲。
“你心裡已經有了答案,為什麼還要來向我求證?”她平靜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