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出院,索性休息幾日。徐朝陽在旁邊問,這回算不算工傷。小廉翻了個白眼,說,“您這話說的,上班時間不算工傷算什麼?您還大律師呢……吶”
徐朝陽“嘿”了一聲,指著廉潔,說,“這小妮子牙尖嘴利的。不過話說回來,文清,你說你,哥哥我才離開多會兒,你就英勇負傷了……”
話說起來,被當事人打鬧時磕到腦袋,鬧到住院,雖然不算十分嚴重,但也頗“驚心動魄”的,這是真真兒的躺著也能中槍,說出來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
甘文清這樣想著,真恨不得拿雙臭襪子塞徐朝陽嘴巴里。
廉潔笑著,順帶著把手機交給文清,還不忘補充——直到您出院,我可不會再給您當跑腿兒的了。
“喲,小廉,不錯兒啊,有進步,會造反了。”徐朝陽說著,自己先繃不住笑了。
眾人跟著一陣大笑。
“哎喲,我說徐大狀,您一大律師,沒事兒拿我這小助理逗樂子算什麼本事呀。”廉潔笑嘻嘻的。
“你們瞅瞅,人小廉剛來事務所的時候是多青蔥水嫩的一純潔小姑娘,瞧瞧,被咱甘律師給帶成什麼人了。”徐朝陽手點著廉潔,爆出一陣大笑。
甘文清順手把手裡的橘子皮砸了出去,徐朝陽穩穩的摟住一把橘子皮。
鞠阿姨一直在一旁幫忙招呼著,見文清跟同事玩笑,也跟著笑的合不攏嘴。
眾人走之前,鞠阿姨還跟他們說,等文清出院了,一塊兒來家裡吃飯。
徐朝陽涎著臉,笑說一定一定。
君南留到了最後,趁著大夥兒正在跟鞠阿姨告別,狐疑的盯著甘文清,輕聲說:“文清姐,我哥來過了吧?”
甘文清心裡莫名的慌了一下,渾身都好似熱了,“嗯”了一聲,點頭。
君南笑出來,怪腔怪調的,說:“他一晚上沒回來,我一猜就是!”
鞠阿姨朝他們這兒看了一眼,甘文清心虛。
“韓君南!”
“有!”
“多事!”
“文清姐,儘管放心,我口風緊著呢……”韓君南笑嘻嘻的。
甘文清咬牙……這沒臉沒皮的勁兒,是像誰呢?
她想到韓君墨,後來問了她一堆問題,而後,他拿了床尾上掛著的病歷。她瞥了一眼,鬼畫符似的,醫生的字向來是可以與草書大家媲美的。她看不明白,他卻越看,一對濃眉皺的越緊。
末了,他緩下了神色,說:“你還得住上一段兒,今天晚上我可以陪你,但是明後天還有事,缺席的可能性不大,你一個人行不行?”
她很想對他說,在沒有他的這些年,她一個人,照樣過得很好,並不存在行與不行的問題。可她的手被他握住,她安靜地感受著他手心裡的觸感,沉默了一會兒,笑了笑,便索性不說話了。
“明奶奶總唸叨你,說要給你打電話……”他頓了頓,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她老人家眼下這個情況,自然是認錯人了……等你出院了,得空了,跟我一起去看看她好嗎?”
靜靜的,他們都望著對方的眼睛。
“好。什麼時候需要我去……你說一聲。”她應下,轉開了臉,“我清楚明奶奶認錯了人,你不要再去糾正她,老人家只會更混亂……”
她並不看他,只是這樣的話題,令氣氛不由自主的沉重,也讓她說的艱難。
“好。”他說。
他輕抿唇角,他們都被室內溫和的燈光裹了起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誰都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的坐著,由著心放肆的撲騰著,似乎都在望著對方,又似乎都在避開對方的視線……
等的客人都走了,鞠阿姨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樂呵呵的笑。
甘文清看她。跟鞠阿姨熟了,大抵也知道阿姨這會子在樂什麼,卻還是忍不住嗔怪道:“阿姨您在那兒樂呵什麼呀?”
果然,鞠阿姨邊走到洗手檯盆那洗著手,邊說:“文清啊,你說,這小韓是不是……”
“阿姨!”甘文清有些哭笑不得,“都哪兒跟哪兒啊?您這不是亂點鴛鴦譜嘛?論年紀,我都可以做他阿姨了……”
“這孩子,盡說瞎話!你做人阿姨也不怕折壽。俗語說得好,女大三,抱金磚……”
甘文清無奈,這哪兒是三?四五六都有了……
鞠阿姨擦著手,過來坐在床邊,說,“我知道,我知道,有邢朗那孩子嘛。”
甘文清突然覺得頭疼,只得悶悶的說,“阿姨,咱能換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