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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來了?”刑懷栩四下看看,沒見到任何人。“王堯打電話給我,說你遇上麻煩,請我來接你。”康誓庭笑道:“王家早早派人接走了大少爺,他卻擔心你,堅持認為我是五好校友,可以來給你說情。”刑懷栩根本不擔心王堯,因為深知王家底子厚,但她想不到王堯會找來康誓庭。說實話,她並不願意和康誓庭深交。她走下樓梯沒兩步,回頭見康誓庭笑容詭譎,腦袋裡嗡鐺作響,下意識問:“你來多久了?”康誓庭笑,“看著你進去的。”刑懷栩產生不好預感,“你全都聽見了?”康誓庭仍是笑,“我躲在門後,一字不落,全都聽見了。”偷聽這麼不入流的事他都能堂而皇之說出口,刑懷栩反而無話可說,乾脆加快腳步離開。“別人家的家長裡短,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康誓庭追上來,與她平行。刑懷栩沉默,下樓後為避免多事,從校辦樓後側繞路離開,那兒隔著長長圍牆,路窄且陰,鮮有人經過。刑懷栩走得飛快,康誓庭始終跟在她身後,“李聞嶼呢?”“他自己能回去。”“你不去吃晚飯嗎?”“回家叫外賣。”“你走這麼快乾什麼?”“回家。”“刑小姐……”康誓庭喚她,見她毫無反應,索性伸手拉住她,將她拽得一踉蹌,差點跌進他胸膛。刑懷栩吃驚不小,瞪向康誓庭。康誓庭舉起雙手投降,無奈道:“我只是想讓你慢點走,我保證不問任何你不方便回答的問題,更不會吃了你,所以你不用怕我。”刑懷栩避開他的視線,嘟噥,“我沒有怕你。”“是嗎?”康誓庭俯下身,逼近刑懷栩的眼睛,微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刑懷栩瞪著他,虎虎生威,沒有退縮。康誓庭噗嗤一笑,毫無預兆拍拍刑懷栩腦袋,笑道:“不怕我就好,餓不餓?我帶你吃好吃的。”☆、 聖誕遊戲聖誕遊戲康誓庭跟了刑懷栩一路,到底沒能成功約上一頓飯,刑懷栩回家後以不方便為由拒絕接待康誓庭,他連門檻都未邁進,便灰溜溜計劃打道回府。走下老屋門口臺階時,趁著天色尚明,康誓庭仰頭望向隔壁二樓窗戶。那窗戶窗簾緊閉,瞧不出端倪,康誓庭想起晚宴那晚偷窺刑懷栩的男人,心裡隱隱不安。===王堯和李聞嶼在學校裡大打出手的事在往後挺長時間裡成為熱點新聞,對這二位身家背景的討論一定程度上造成了王李兩家的矛盾,但子輩私人矛盾從未上升到父輩利益衝突,尤其夏薔親自出面調解,兩家家長索性不打不相識,一個星期後迅速簽訂合作協議,直接氣綠王堯的臉。王堯在家大鬧,指責他們粉飾太平,被王夫人關了禁閉,對外聲稱病假。李聞嶼破了皮相,也好些天沒再打擾刑懷栩。老屋沒有地暖,又四面透風不見陽光,這個冬天,刑懷栩註定挨凍——她成天裹著被子不下床,在屋裡要穿三層襪子,尤弼然笑她像熊,沒有年輕人的體能和魄力。刑懷栩縮在床上,柔軟溫暖的被褥將她層層淹沒,只露出兩隻烏亮丹鳳眼,眼尾微挑,眼下帶痣,“刑真櫟要在學校裡辦聖誕舞會。”“他既然回國了,自然要折騰盡興了,才肯再出去。”尤弼然冷笑,談起刑真櫟,往日嬉皮笑臉盡收,連眼角拖長的黑色眼線都是冷的,“老婊的兒子,最像他媽了。”刑懷栩對此無意見可表。尤弼然今天穿了條短裙,套在prada小山羊皮過膝長靴裡的兩條大長腿跨在刑懷栩的老舊書桌上,尖尖鞋跟旁開著包臺灣微熱山丘的鳳梨酥,“要不是你攔著,我幾年前就找人揍他了!揍的連老婊都認不出來!”刑真櫟和刑懷栩作為同歲姐弟,一直是同班同學,直到大學才分開——刑真櫟讀的是經管學院,刑懷栩卻被文學院錄取,並且一年後,刑真櫟轉去美國念商學院。刑真櫟在國內雖只念完大一,他在經管學院卻是無人不知,要開舞會的訊息一走漏,響應者無數。“栩栩,”尤弼然忽地問她,“如果李聞嶼想不開,你真要嫁給他嗎?”刑懷栩捏起一塊鳳梨酥,一手翻書,並未抬頭,“你照我說的,去接觸他了嗎?”尤弼然爬到刑懷栩床上,“能管用嗎?我看他也不是太聰明。”“既非太智慧,也非太愚笨,聰明的剛剛好,也遲鈍的剛剛好。”刑懷栩斜睨尤弼然,心想你也好意思怪別人不聰明。尤弼然沒讀懂刑懷栩心聲,往床上翻來滾去地撒潑,“啊啊!不管,反正老婊到時要強迫你,我就綁架刑真櫟,讓她換人!”“換我是假,綁架刑真櫟是真。”尤弼然滾得更厲害。刑懷栩被她震落滿手鳳梨酥,藉著抖被子,將她推下床。尤弼然摔得四腳朝天,站起身忿忿不平道:“讓你在床上吃甜點,晚上老鼠就上床了!”刑懷栩抹抹嘴,蠻不在乎。尤弼然心想刑懷栩這懶怠德行若被揭發,追求者大概要損兵折將近半,便嘿嘿地笑,決定明早就去貼上大字報,戳穿她!見尤弼然鬼鬼祟祟要走,刑懷栩喚住她,“康誓庭的事呢?”尤弼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