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快一年未見到爸爸。國內大學都開學了,刑嗣枚卻至今未歸,不知道她會如何坦白自己的身世?刑鑑修那兒毫無訊息,是不是意味著他仍被矇在鼓裡?刑懷栩一顆心掛在許珊杉這兒,對刑鑑修忽視不少,或許是該找個時間問問加拿大的情況。她又想到康誓庭,她婚前承諾幫他重振康家,這幾個月,別說康家,就連段家的生意都全權交付在他身上,他說她瘦了,她又何嘗看不出他的疲態?還有尤弼然,她先是幫李聞嶼獨立以對抗王李聯姻,後來又拿酒店女經理的事插刀刑鑾治,她和自己的關係,只怕已經引起刑園注意。紙是包不住火的。刑懷栩抬頭,天際烈日豔豔,她忽然有些頭暈,感到身心俱疲。報刊亭的阿姨見她臉色不好,忙開啟一把馬紮,讓刑懷栩坐到雨棚下躲太陽,又將亭裡的小風扇移了移,給她吹風。“謝謝。”刑懷栩併攏兩條腿,乖乖坐在馬紮上,有汗從她額上落下,她拿手抹去,手指碰到額頭上的疤,不由自主反覆摸著。阿姨注意到她無名指上的婚戒,“你結婚了?那讓你老公來接你吧,你這樣子,萬一暈在路上怎麼辦?年輕人可別任性,中暑很難受的。”刑懷栩垂下手,看自己指上的戒指,輕聲道:“他最近也很累,我不想麻煩他。”“可你們是夫妻啊。”阿姨理所當然道:“不管你願不願意,你總會麻煩到他的,他也一樣。夫妻嘛,就是把生活過到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亂七八糟,才叫生活。”說到後頭,這善良的阿姨被自己逗笑。刑懷栩也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萬一我想藏點秘密呢?”阿姨哈哈笑道:“藏不住的,除非你老公不愛你,壓根不關心你。說不定你那點小秘密,他只是不戳破,心裡跟明鏡似的,嘿。”刑懷栩噗嗤一笑,點頭道:“也是。”她在報刊亭又坐了會兒,才起身返回醫院。在住院大樓下,刑懷栩給康誓庭打電話,“有件事我要告訴你。”康誓庭問她,“什麼事?”刑懷栩笑道:“關於我的幕後金主。”☆、 故人相見故人相見約兩年前,刑懷栩在王堯的介紹下前往康誓庭公司向他還債,那時候,刑懷栩只以為是康誓庭登上她的賊船,卻不知事實上,她同樣也上了艘名叫康誓庭的海盜船,如今,她領著尤弼然再度走進康誓庭辦公室時,她已是康太太——這算不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康誓庭已經在刑懷栩那兒聽說了尤弼然,加上早有懷疑,正式見面時非但不生疏,還有些不加遮掩的促狹笑意,“尤小姐,久聞大名。”尤弼然原本想給他下馬威,見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便開門見山問他,“你什麼時候知道我的?”“你幫李聞嶼的時候,我猜過你和栩栩有交集。”康誓庭笑道:“後來栩栩獨自跑去刑園,你情急給我打電話,用的雖然是私人號,但稍微查查也能知道是你。這些也只能證明你們倆有聯絡,讓我知道你們關係匪淺是因為老屋後院的牆,那牆,你翻得挺辛苦吧?”尤弼然氣得跳腳,“我就知道你那些玩意都是故意用來防我的!”康誓庭笑道:“這就誤會了,我最初以為深夜翻牆私會小姐的,一般都是登徒子,這才想著不得不防。”尤弼然哼了一聲。康誓庭笑道:“雖然知道你們交情深,但你們倆究竟是什麼關係,我還是不明白。栩栩說她是你的金主,這個,我並不太贊同。”他們倆同時轉向刑懷栩,一個神情探究,一個識相閉嘴。刑懷栩微微笑,示意康誓庭往下說。康誓庭便道:“我查過尤小姐的發家史,你的第一桶金是在六年前,以股票發家,靠的是狙擊那些控股權不穩的公司,得手後再以高價將股份賣回給大股東,大賺一筆便開溜,在此之前,沒人聽說過你的名字,你一個默默無名的普通女孩,哪裡來的本錢炒股?又是哪裡學來的那些本事?正巧,我倒是認識一個年紀輕輕卻有這能耐的女孩,而且如果我沒記錯,那段時間,這女孩正值高二暑假,有時間,也有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