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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主公正擺手,“那倒不是,主要是他們長得好看,所以才記得。”尤弼然更是笑得花枝亂顫,“你賣個氣球還看臉!”攤主和尤弼然聊了幾句,最後免費扎個粉紅色愛心氣球送給她,尤弼然牽著那氣球,在公園裡一路笑靨如花。“不就是個免費氣球嗎?”刑懷栩說:“你笑了一路。”尤弼然得意道:“你和虞泓川都快把我家底敗光了,我還不得趕緊省吃儉用,以後指不定連氣球都買不起。”這三個月,刑懷栩相繼把自己的積蓄投給刑鑑修,尤弼然眼看真金白銀泥牛入海,心疼得小半月吃不好飯,但想想這些錢好歹在刑鑑修心裡燒起了一點火苗,又能理解刑懷栩的做法。她一理解了刑懷栩,轉頭就讓虞泓川也做一回散財童子——刑懷栩想當女蝸補天,她不介意幫她煉石,反正那些石頭本來也是刑懷栩的。“虞泓川都快忙死了,好在康誓庭和段琥也忙得暈頭轉向,全世界不至於只有我一個人獨守空閨。”尤弼然用手肘捅捅刑懷栩的腰,“你這幾個月都沒回過康家吧?老爺子至今還沒找你?”刑懷栩搖頭,“現在這種局面,不要見面反而比較好。”“我聽說他很想小九,不過現在你給你爸撐腰,他就是再想曾孫,也得憋著。”尤弼然癟嘴,不屑道:“你說他都八十歲了,何必晚節不保和兒孫鬥?”刑懷栩沒接她的話,說起另一件事,“過陣子我要去看我媽,到時候你來我家幫忙帶孩子吧。”“好呀好呀!”尤弼然開心道:“你是和康誓庭一起去嗎?”“不是,”刑懷栩說:“和我爸一起去。”尤弼然愕然,隨即撅起嘴,有些不高興。刑懷栩瞥她一眼,“有話直說。”尤弼然攬住她的胳膊,抱怨道:“你爸也太現實了吧,你媽去世這麼久,他除了送殯來過,後來和你吵架,可從沒去瞧過你媽一次,現在得了你的好處就眼巴巴去看你媽,這分明就是為了籠絡你,毫無誠意。”“籠絡不籠絡都沒關係。”刑懷栩說:“人活著最重要,死了,天大的誠意都沒有用。”= = =刑鑑修雖然約了刑懷栩去看許珊杉,但他自己通宵達旦忙於公事,以刑懷栩為首的團隊也在和康老爺子爭分奪秒地較勁,這日期便一拖再拖,直到拖過了刑懷栩生日,兩個人終於結伴出行,一起去公墓看望許珊杉。許珊杉被葬在公墓向陽處的山坡上,墓碑照片裡的她還是刑鑑修初識時的年輕模樣。這邊的墓都有專人照料,刑懷栩在光可鑑人的碑臺上放下花束,退到刑鑑修身邊。“兩年了。”刑鑑修嘆氣,“你媽媽離開了兩年,我卻覺得這兩年有二十年長。”刑懷栩知道他的感慨並非源於許珊杉,而是因為這兩年發生太多事,刑家沒落至此,是兩年前的刑鑑修想也不敢想的。涼風吹過山坡,刑鑑修咳了兩聲,他最近操勞過度,外出都拄著柺杖,他拄拐的姿勢不太對,顯得駝背含胸,精神相當不濟。刑懷栩見過他幾次,每回都忍不住叮囑,“公司的事別操心了,好好休息吧。”刑鑑修也總回覆她,“沒事,趁著還能操心,就多擔著點。”刑懷栩問他:“真櫟呢?還是老樣子嗎?”“他過去把自己捧得太高,這跟頭自然栽得疼。”刑鑑修哂笑,“這麼大個公司讓他敗了,回頭還要你給他收拾爛攤子,他那點自尊心哪裡受得了。”他嘴裡罵著刑真櫟,心底還是疼著的,說到後來已忍不住搖頭嘆氣,“真櫟就是太傲了。”刑懷栩安慰他,“總會過去的。”對著許珊杉的照片,刑鑑修忽然說:“我很清楚,公司拖不了太久,等我垮了,或許我會和夏薔離婚。對夏薔而言,家庭、感情、財富、地位全都沒了,這算不算實現了你的目標?”“我會照顧你。”刑懷栩不正面回答,態度卻一如既往地堅定。刑鑑修苦笑,“拿人手短,我在你面前已經沒有半點立場了。”刑懷栩默然。“其實我都明白。”刑鑑修說:“這幾個月你為我做的,我都明白。栩栩,這是你做過的最爛的一筆生意吧?”刑懷栩說:“血本無歸,確實最爛。”刑鑑修失笑,“你啊。”風既起,他們父女便沿著公墓臺階慢慢往山下走,坡道旁有一株桂花樹,叢桂怒放,花香肆意,刑鑑修站在樹下,伸手摺了一朵,拈在手指間把玩。刑懷栩問他累不累,刑鑑修搖頭,兩鬢白髮像凍了風霜,“栩栩,我是不是特別輸不起?”“為什麼這麼問?”刑懷栩問。刑鑑修說:“我早該輸了,卻還賴著你,吊著那口氣,又有什麼用?外頭多少人在笑話我,我不是不知道。”刑懷栩想了想,問:“刑家落到這個下場,你恨嗎?”“恨誰?”刑鑑修自嘲,“恨康家暗算,恨段家崛起,還是恨真櫟無能?”刑懷栩說:“恨我。”刑鑑修把手裡的花遞給她,笑道:“我氣過你,罵過你,但永遠不會恨你。”刑懷栩接過那花,仔細地收進口袋。刑鑑修走了兩步,又笑,“我倒是好奇,你也氣過我,為什麼還要幫我?”刑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