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等到九點,康誓庭的電話才打回來,“刑鑾治的屍體運回來了。”“怎麼死的?”刑懷栩問。康誓庭猶豫,“不是什麼好事,你也不用知道。”刑懷栩堅決道:“不,我要知道。”康誓庭無奈,只能簡單說:“聽說他把牙刷掰斷,磨尖後□□了頸動脈。”刑懷栩沉默。電話那邊有人在和康誓庭打招呼,康誓庭囑咐刑懷栩別胡思亂想,匆匆結束通話電話。刑懷栩又在沙發上坐了會兒,忽然起身快步往書房去,月嫂見她步伐急促,不放心地喊:“太太!你慢點走!”刑懷栩置若罔聞,回到書房一頓翻箱倒櫃,最後在書架某個抽屜裡找到白實吾當初交給她的名片。名片上除白實吾的姓名外只有一個陌生論壇地址。刑懷栩找來前幾天段琥送給她的新電腦,又把書房裡另外三臺電腦全部關機,還是覺得不放心,可她無計可施,要想馬上聯絡上白實吾,也只能依靠網路了。新電腦登入那個匿名論壇後,螢幕上跳出一個光頭小和尚,小和尚裝模作樣敲了兩下木魚,伸伸懶腰,忽然開口說話,“你好呀,刑懷栩。”那聲音經過電腦處理,有點像動畫片裡的角色音,但刑懷栩還是認出那是白實吾說話的口氣。刑懷栩試圖打字,黑漆漆的螢幕毫無反應,她皺眉仔細看,才發現螢幕上方的攝像頭已經被開啟。小和尚撓撓肚子,詭異地笑,“你胖了。”刑懷栩深吸口氣,開門見山,“刑鑾治的死,是自殺還是他殺?”“你懷疑什麼?”小和尚咯咯地笑,“你怎麼還是這麼多疑?”刑懷栩嚴肅道:“他雖然蠻橫好色,可骨子裡懦弱自私又貪心,這種人不會自殺。”小和尚原地跳了兩下,才說:“你真的想知道嗎?”刑懷栩不假思索道:“你要多少錢?”小和尚沉默片刻,刑懷栩還要再問,螢幕上忽然出現一張照片。照片裡的刑鑾治癱坐在監獄牆角,他的脖子上插著一根牙刷,牙刷沒入很深,血流的到處都是。照片自動進入下一張,刑鑾治在抬手求救,眼神驚恐至極。可惜拍攝者並沒有救他,鏡頭裡的刑鑾治垂死掙扎,想碰又不敢碰脖子上的兇器。一隻戴著手套的手出現了,那手握住牙刷柄,用力往外抽。刑懷栩捂住嘴,牙關緊咬,渾身發冷。牙刷被拔掉,熱血飛濺,滿牆滿地的血。刑鑾治死了,死不瞑目。照片消失,小和尚從角落裡探出腦袋,可愛道:“錢就不要了,替我給你孩子打一副長命鎖,保他平平安安吧。”下一秒,小和尚消失,論壇退出,電腦自動關機,一切聲與影,戛然而止。刑懷栩面色鐵青,她扶著桌子想站起身,腿卻一陣發顫,身上冷汗疊出,胃裡翻江倒海,她捂著胸口想喊月嫂,嘴巴剛張,就身不由己吐了出來。= = =康誓庭晚上回到家,月嫂和他嘀嘀咕咕說了刑懷栩早上不舒服的事,康誓庭越聽越皺眉,回到臥室就見刑懷栩坐在窗邊的矮榻上發呆。康誓庭走到她身後,俯身摟住她。刑懷栩握住他的手,“葬禮辦得怎麼樣?”“排場挺大。”康誓庭說:“你爸爸很傷心,沒想到會是這種結局,但天意如此,他們也沒辦法。”“不是天意。”刑懷栩想起許久之前,白實吾對她說過的話。他說,你們刑家的生離死別,未必都是天意。康誓庭細看刑懷栩神情,有所察覺,“你覺得刑鑾治的死不簡單?”他頓了一下,難以置信,“他殺?”刑懷栩不答反問,“葬禮上其他人怎麼樣?都是什麼反應?”康誓庭認真回憶道:“夏薔沒怎麼出現,聽說一直關在房間裡。刑真櫟倒是一直留在靈堂,但他周圍都是人,他看上去也沒什麼異常。嗣枚大部分時間都在陪她媽媽,偶爾會下樓,我和她聊過,她說這段時間會留在刑園,頭七之後再走。至於你爸爸,好像受了不小打擊,但堅持守在靈堂。刑柘估計明天才能到,大家都在等他回來捧遺照出殯。”“刑柚呢?”刑懷栩問。康誓庭顯然忽視了刑柚,“她?哦……我就早上見過她一次,後面都沒見到她了,這種場合她也不適合一直待著,可能被叫回房間了。”提起刑柚,康誓庭又想起她父親刑鑾平,“你四叔一直在燒紙錢,燒了一個早上,中午吃過飯後也是他一直在燒,沒見到他和誰說話。”刑懷栩又問:“警察有調查他的死因嗎?”“沒有。”康誓庭說:“所有人都以為是自殺,警察好像也預設了。”刑懷栩一時弄不清楚是殺手偽造現場的技術太高明還是警方已經被買兇的人公關了,不管怎樣,刑鑾治的死已成定居,而且沒人願意深究。康誓庭眉頭緊鎖,“你懷疑誰?”刑懷栩沉默,半晌後開口,嗓子喑啞,“兇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尤其當殺人和被殺的都是你熟悉的人……以後出入多找些人跟著,刑園也少去為妙,那個地方,可能真的不祥。”刑懷栩握緊康誓庭的手,她的手指很冷,指尖也沒什麼血色,“我希望你平安,永遠平安。”☆、 我不要的我不要的刑柘從英國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