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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口,不僅尤弼然,連康誓庭都怔住腳步。刑懷栩走出兩步,見他們沒有跟上來,回頭問道:“怎麼了?”尤弼然忍著笑,戳戳康誓庭胳膊,擠眉弄眼故作委屈道:“除非我變成送子觀音,否則這禮物,我當真給不起。”康誓庭上前一步,握住刑懷栩雙肩,直直看進她眼底,“你說真的嗎?”刑懷栩看著他,平靜從容,卻也篤定明確,“真的。”康誓庭一把抱起刑懷栩,在機場空曠的大廳裡,雀躍地轉了個圈。他在外內斂慣了,骨子裡還有點老式家庭的自我束縛,和刑懷栩雖然親暱但從不逾矩,大庭廣眾下這樣肆意妄為還是頭一回。刑懷栩緊摟他的脖子,輕輕笑出聲。“哎呀哎呀!”尤弼然推著他們倆的行李,掩面而逃,“我先走一步,你們慢慢轉,不要忘記回家的路就好。”= = =這一年十一月,刑懷栩二十三歲,她決定要一個孩子。生日後幾天,她和康誓庭去看望許珊杉。許珊杉被葬在一處向陽的山坡上,墓碑上的照片是她年輕時最好的歲月。那個時候,她還未做母親。刑懷栩久久盯著那照片,想象不到自己未來的面孔。那些斑駁的皺紋和凝固的色斑會迅速爬上面板,昭示時光荏苒,可實際上,少女時代的許珊杉和垂垂老矣的許珊杉,中間只隔著一個刑懷栩。一個二十三歲的刑懷栩。我想有一個像我又像他的小孩,然後我會陪他慢慢長大,喜怒哀樂,酸甜苦辣,這輩子哪也不去,絕不離開。她對自己說,也對許珊杉說。☆、 不進則退不進則退刑鑾治的刑事案被曝光後,刑家再一次被推上風口浪尖,現實世界裡豪門家族的內鬥永遠比小說更吸引眼球,同時,作為家族綁架案的內部受害者,刑懷栩受到的非議一度也給她和康誓庭的生活帶來巨大困擾,刑懷栩尚可宅居家中避難,苦了康誓庭每每受到媒體騷擾和惡意揣測,還得保持紳士風度,維持彬彬有禮的客氣做派。刑懷栩說他裝得太累,不如不裝。康誓庭對此並無怨言,他開玩笑說假如連裝的機會都沒有,那才真是入了絕境。腥風血雨在潤盈百貨經營不善正式宣佈倒閉時達到□□,那時正值一月,一年裡最冷的幾天,百貨門前擠滿客人,人們對曾經輝煌的企業並不感興趣,他們只知道這店裡的東西都在促銷,大促銷。最寒冷的時節,倒成了最熱鬧的時刻,迴光返照一般。等到潤盈百貨的後事被處理乾淨,刑真櫟在刑家的企業裡也算正式走馬上任。尤弼然把這事告訴刑懷栩的時候,刑懷栩正在書房裡看一本孕婦科普圖冊,其中有張孕晚期孕婦內臟被胎兒擠壓變形的側面圖,刑懷栩上了心,翻出前面正常的內臟圖,開始較真地對比。尤弼然說了兩遍沒引起刑懷栩的注意,忍不住也探頭去看,看了兩眼嚇一跳,摸著肚皮問:“這是真的嗎?”刑懷栩說:“是真的,但圖片有誇大嫌疑,得拿正面圖作對比。”尤弼然只記住了前面的肯定,杞人憂天道:“生孩子果然是人體極限之一,我會怕。”“傻人有傻福。”刑懷栩說。尤弼然想了三秒才想明白刑懷栩在罵她傻,氣道:“我和你說的,你聽見了沒?”“你說了那麼多,要我聽哪個?”刑懷栩合上書,又去抽底下另一本。尤弼然癟嘴,“刑真櫟啊。”刑懷栩應道:“哦。”尤弼然跳腳,“就一個‘哦’?”刑懷栩抬頭看她,漫不經心道:“你的生活重心快被他帶偏了,這樣不好。”“哪裡……”尤弼然要爭辯,刑懷栩的食指在唇前輕輕一比,輕聲道:“既然沒有被他帶偏,就別把生活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他身上,比起他,虞泓川更重要。”尤弼然愕然,半晌訥訥道:“虞泓川……他挺好的啊……”她的聲音有些虛,還有點飄。刑懷栩瞥她一眼,似笑非笑。尤弼然坐到刑懷栩身邊,頹然道:“好吧好吧,我感覺出來了,他是不太高興,可他過去並不在意我和刑真櫟那點舊事啊。”“恨比愛長久。”刑懷栩說了句不知真心還是敷衍的話。樓下大門傳來開鎖聲,是康誓庭下班回來了,刑懷栩和尤弼然一起走出書房,站在二樓走廊上。康誓庭抬頭瞧見尤弼然,笑著問她吃過晚飯沒。尤弼然才注意到康誓庭提著一袋食材,忙道:“我馬上就走了,你們自己吃。”等康誓庭走進廚房,她貼到刑懷栩耳邊,悄聲問:“他上班回來還做飯啊?不辛苦嗎?”“做飯對他來說是最好的減壓。”刑懷栩理所當然道:“不費腦力,不耗體力,成就充足,等我把飯菜全都吃光,他的滿足感也順勢而生,對家庭和諧百利無一害。”“你還能更不要臉一點嗎?”尤弼然嘖嘖感慨,“你以前還擔心對康誓庭依賴上癮後患無窮,現在已經放飛自我無所忌憚了嘛。”刑懷栩沒有回話,她靠在欄杆上,靜靜往樓下廚房方向望。尤弼然告辭的時候,不死心跑去廚房問康誓庭對刑真櫟繼承刑家有什麼看法,康誓庭不比刑懷栩,客氣多了。“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