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貨?”半夜裡,羅景亮問他老婆說。
“有啥用?就算有,他還能跟你說?”羅景亮的老婆陳賽麗是個精明能幹的東北女人,當初高中畢業到南方去打工,進了一家玩具廠,羅景亮當時剛好就是他們那一組的組長,他初中畢業就出去打工了,在那家廠子做了兩三年,因為勤勞肯幹加上人也機靈,就被提了個小幹部,兩人一起在那家廠子上班的時候,就看對眼了,最終成了夫妻。
“唉”羅景亮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文化人就是文化人,你他孃的不服不行啊,你看他就隨便給羅興佑羅漢良吐了點東西,就夠他倆消化一輩子的了”羅景亮的口氣中不無豔羨,再怎麼說,他總不會比羅興佑和羅漢良差吧?
“別想了,你都把人家得罪狠了,實在不行,咱就去東北跟我爸學種參去。”陳賽麗知道他男人這是後悔了。
“種啥參嘛,那玩意兒恁嬌貴,長得又恁慢,等它們長大了,咱娃娃也大了,萬一賣不到好價錢,將來拿啥供他上大學?再說咱去了東北,咱娘咋辦嘛?”去東北種參的事,陳賽麗也不是第一次說起了,羅景亮一直沒鬆口。
“那你慢慢想吧,我睡了。”陳賽麗打了個哈欠,就不想再搭理她男人了,回東北種參有啥不好,她爹都打電話給她說了好幾回了,偏偏羅景亮死活不同意。
“唉,先別睡,我跟你說,你明天起早,到羅漢良那兒買點好肉,我上永青的水產市場走一趟,咱明天晚上請羅蒙喝酒。”羅景亮像是拿定了主意。
“你好意思啊?”陳賽麗一下子也沒了睡意。
“只要你跟咱兒子咱娘過得好,我這張老臉值幾個錢?”羅景亮大義凜然地說道。
“德性。”陳賽麗嗤笑了一句,心裡卻是美滋滋的,她爹孃總說她嫁得不好,實際上過日子這回事,到底好不好,也就自己心裡頭最清楚。
“誒,你說他能搭理咱?”陳賽麗心裡還是有些忐忑。
“不試試看咋知道?再說,他要是能給咱吐個啥點子出來,那可就賺了,就算沒有,咱好歹也是擺出了和解的姿態,沒啥壞處。”經過這兩天的串門,羅景亮算是看明白了,羅蒙在他們大灣村的影響力,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大,再說為了那天的事,他老孃也是把他好一通埋怨,說被他這麼一搞,自己都不好意思上牛王莊挑牛糞了。
就這樣,第二天一大清早這對夫妻就動起來了,經過一天的準備,又帶著忐忑的心情三催四請,好容易把羅蒙請到自家來了。
“來來,咱哥倆喝一杯。”這回羅景亮一改之前的態度,熱情地招呼羅蒙喝酒。
“喝一杯喝一杯。”羅蒙也是笑容滿面地跟他喝著酒兒,好像之前的不愉快都沒發生過一樣。
“咋樣?這菜吃著還成吧?”羅景亮殷勤招呼著。
“不錯,這烏賊好啊。”雖說吃慣了侯胖子的手藝,但是這羅景亮確實也有兩下子,口味重了點,下酒確實是不錯。
“嗨,你這嘴還挺刁,為了這個烏賊,我可是把永青的水產市場都給走遍了,咱別的能耐沒有,這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裡遊的,都認識不少,說句不客氣的,咱識貨啊”
羅景亮聽羅蒙這一誇,心情就好了,心道這羅蒙果然是個大方的,前兩天兩人那樣嗆聲,今天就能放下芥蒂到他家來喝酒,還沒給他端架子甩臉子,於是話也多了起來,一邊招呼羅蒙吃菜喝酒,一邊扯些村裡的東家長西家短,酒桌上的氣氛也很是不錯。
“你看,我們夫妻倆這次回來吧,也是真想在家裡弄個營生,咱在外邊做生意,村子裡的人就看到咱掙錢了,這裡邊的苦,就咱自己知道。我這心急啊,說話就沒那麼好聽,你別往心裡去。”酒過三巡,羅景亮就對羅蒙說了。
“嗨,都過去的事了,還提它幹啥,喝酒喝酒。”就算真往心裡去了,羅蒙還能當面跟人家說嗎?再說,這原本也不算什麼大事,羅蒙既然敢回村裡包山,早已經做好了要應對這些麻煩事的準備。
“果然是爽快人啊!來,咱來再喝一杯!”羅景亮和羅蒙碰了一下酒杯,又喝下去一口酒,嘶著嘴晃了一下腦袋,又說:
“我這幾天在村裡吧,總聽人家說你是個能耐人,羅興佑當初能開這一家網店,也是你給出的主意,羅漢良能養上豬,也是你先開的話頭,我這回這事吧,接下去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弄,你腦子活,幫兄弟我看看,我接下來這一步要怎麼走合適呢?”
羅蒙也知道今晚的主題來了,他雖然一開始不大喜歡羅景亮這人,但是對他也沒太大意見,再說了,多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