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可發洩,勞倫斯從來都沒有這種感覺,只覺得全身上下都發燒一樣的滾燙,一股悶氣從胸口冒來,他猛然站起,一手扒住跪在身前的女人,狠狠扯住她的長髮往門口拉去。
“滾——!”無視那女人因疼痛的悽慘尖叫,他開啟門把她拖了出去:“全都滾蛋!”他的吼聲驚動了那群正在嬉笑歡鬧的女子們,她們都驚呆在原地不知所措,勞倫斯大步上前,扯住離他最近的女子一巴掌揮去,那人的額頭在牆上磕出了血跡而痛楚地尖叫:“我叫你們都滾出去!”這怒吼打破了滿室的情)欲)迷)亂,女人們全都立即花容失色的抱起了散落在滿地的衣服而驚慌的跑了出去。
勞倫斯用力把門關上,看向了掛在牆上的鏡子,裡面反折出一個穿著睡袍的男子,健壯剛強的胸肌和修長的身影和平時並無兩樣,只是臉頰上的紅暈有不尋常的色彩,他青筋暴起,舉起杯子往鏡子奮力砸去!金色的杯子在空中劃出了彎度,透明緋色的液體飛濺在四處,柔軟潔白的羊毛地毯上和四壁都撒上了看似如血的斑斑痕跡。
他憤怒的把能找到的所有東西都毀滅;堆滿卷軸的書桌被推翻、酒櫃上的水晶酒杯和瓶瓶罐罐都粉碎在地上、牆壁上的畫像和鏡子、桌椅被砸向了窗門,他如龍捲風一樣摧毀著能找到的一切事物,咆哮著、怒吼著;眼瞳充滿了紅絲,像是受到了刺激的野獸一樣在房間裡四處暴動。最後,他跪倒在紙屑棉絮飛揚和狼藉一片的傢俱之間,在玻璃碎片之中看到了無數反折出來的自己,幾十個臉色憔悴表情猙獰的男人正回看著自己,他的汗珠沿著脖子滴落在鏡片上,全身都騰騰地發著熱氣,
但……卻沒有感覺。
沒有人知道,他在那天晚上喝下了的酒裡被摻了什麼毒,為什麼他會被疼痛折磨地暈死過去,又在短時間內毫無傷勢的迅速恢復起來了。亞達噶皇城的醫師們想要把酒瓶子拿去研毒,但意料外的被伯爵大人阻止了。他知道自己的身體起了什麼樣的變化,羞辱、憤怒和絕望從那個晚上起不斷的佔領著他的身心,卻無處發洩,因為這件事情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在這世上除了自己,不能有第二人得知:勞倫斯·古德貝格伯爵已經雄風不再。
自從身體恢復後,他夜夜笙歌,宮裡的下人們都似乎對貴族們夜裡的放蕩作風見怪不怪,供上來的玩物一個比一個風流美麗;有金髮碧眼的矜持千金、深蜜膚色的異族妓女、野性奔放的紅髮奴隸、甚至還有年輕稚嫩的少年隨從……外人都道伯爵口味和審美要求極高,只有少許的被他留下陪寢,其他的都被無情的趕出門外了。但只有勞倫斯知道,他從來都沒有碰過他們。他用著一切能讓自己引起興致的狂野方式玩弄著、折磨著、蹂'''躪著那些陪【床】玩物,成功地讓所有人沉浸於欲//望的瘋狂當中,除了,他自己本人。
這讓他感到格外的挫敗和絕望。
而在憤怒之後,害怕和恐懼接踵而至。
他是古德貝格家族的繼承人,代代祖輩皆是英雄人物,和守護雅鹿山谷的勇士們並肩為北陸騎士的模範榜樣,如果他無法治癒康復,那要如何將這高貴的血脈綿延下去?而他率領的那些騎士將士們若是知道了他的狀況……
勞倫斯猛然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月桂女神宮殿非常的安靜。他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穿過寬敞巨大的微笑之廳,拖曳在後的長長睡袍是唯一回響在四處細碎聲音。宴席的長桌和擺設都早已褪去,只剩下大廳本身的裝飾,紛華靡麗卻冷清森然,他掌著燭臺緩緩前行,微弱的燭光隨著飄零的冰冷夜風而左右搖擺,他的影子往兩邊投去而無限拉長,有時候微風吹來使燭光往不同的角度折去,可以映出空蕩大廳上巨大的四壁和石柱,那些用金粉彩繪裝飾的雕刻和壁畫在黑暗之中發出細微的熠熠光芒。他抬頭向高大的天花板看去,抬手舉起了手中的燭臺,畫中的月桂女神凝視著他,似乎噙著一抹嘲諷的微笑,他看了看旁邊畫中的里約克國王,把那抹諷刺的微笑還給了已故去的姑父。
有一份檔案一直被他貼身保管,擱在最內層的裡衣下靜靜貼著他的肌膚。在勞倫斯獨自洗澡的時候才會擱在一邊:伊利迪亞在消失之前的晚上冒雨給他送到秋塔的信封。裡面除了里約克姑父宣佈自己和小公主的婚約以及讓他們返回白色城堡的旨意之外,還有另外兩份擬好但是未蓋章的檔案,上面的字跡非常潦草,並且有來回劃過打叉的筆跡,寫的人似乎不斷地沉思或改變著主意;一份是關於新婚的希賽蘭王子的繼承王位的細節要事以及封其公爵和領土分配等瑣事;而第二份檔案上的筆畫和字跡更加潦草並且多次修改,是關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