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出去得有點久了。
楚微微好幾次抬頭看向洞口外面,在看到腕錶分針轉過了將近十分鐘之後,愈發感到不對勁。
她都站了起來想出去檢視一下,但想到她一個女孩子,身份到底不方便。
雖然大難臨頭還拘泥於這些很沒有必要,但一時的習慣不是那麼好扭轉的,楚微微往洞口走了兩步,又走了回來,憤憤不平地踢了一腳她哥。
楚越漠然地看了她一眼。
楚微微性子烈,心又急,一句“宋吟和我們住了那麼多天,就是小貓小狗都有感情了,他出去那麼久你都不關心一下??”都到嘴邊了。
但最後沒罵出口,她仔細看了看地上的楚越,表情略微古怪。
當她要起身去外面時,楚越只看她一眼就重新低迴頭,就像過往二十年一樣對所有事都漠不關心,宋吟是死是活他都不以為意。
如果不是楚微微看到他把手裡木枝掰成好幾條,如果楚微微不是打從孃胎裡出來就跟他一樣生活,她真的就要這樣以為了。
楚微微試探叫道:“哥?”
楚越被叫得眼皮一抬,他慢慢拍了拍手中的灰,“我去外面看看。”
這一聲出要跟著出去看看,順便透一下氣。
他們在剛過五分鐘的時候就坐不太住了,可沒有楚越這個領頭人的開口,沒人好意思說要出,畢竟槍打出頭鳥,如果先開口說了,保不準要被楚越冷嘲熱諷一頓。
他們都有點怕楚越。
楚越先一步走出洞穴。
他凌厲眉眼抬著,先在洞口莫名停頓了一下,才走到洞穴後面。
一行人在後方踉蹌跟著,夜晚太冷所有人都受不了,楚微微裹緊身上的衣服,牙齒打顫地擠出聲音:“哥,開一下手電,找找宋吟在哪兒。”
楚越瞥她一眼,按開手電筒的開關。
這一片地勢很怪,樹木和灌木叢太多,在相同一個地方走一遍下次再來都認不太出,他們不敢走出太遠,好在剛走不久就有人眼尖看到了宋吟的身影。
“在那!看到沒?”
手電筒的燈光立刻抬起照向了那邊。
楚微微欣喜地想叫一聲宋吟,但不知何故,她沒有叫出來,後面的幾人也臉色鉅變。
他們出來之前有想過宋吟是不是暈倒了,雖然那白皮小鬼受了傷也一聲不吭,不是個怕苦怕累的主子,相反還很省心,但身體實在是嬌到沒邊。
也許是不小心絆倒樹枝摔暈了過去?
他們只要出去把人抱回了句“我艹”。
差不多人高的樹木邊,宋吟咬著唇使勁推一個高個子男人,臉蛋發白,表情難堪,而那戴著羊頭的東西像是沒有心智和頭腦的野獸,用羊嘴代替自己的嘴蹭著宋吟。
看樣子宋吟已經推了很久都沒成功,人已經處在絕望邊緣,他聽到除亢奮喘息外的不小動靜,立刻抬起腦袋,一眼看了過來。
楚越瞳孔劇烈地收縮。
“他媽的,那是個什麼東西?羊頭?真的羊頭還是假的?!”
“那傻逼在對宋吟做什麼?”
“快快,都別愣著了,快去把它拉開!”
兩個人衝了上去,楚微微遲了一步,實在是她第一次見楚越除皺眉冷臉外頭回露出那麼外露的表情,有點驚訝。
不過她迅速拋開了雜念,跑上前去幫他們拉羊頭男,當拉第一下的時候,楚微微如同見了外星物種。
怎麼有人力氣那麼大?
羊頭男力如蠻牛,不誇張地說他們幾個人一起狂拉也只能拉動一點,而且稍微洩一下力氣,被拉動一些的羊頭男就會彈回去,捱得更近。
和宋吟離得最近的楚越,幾乎能看到羊頭男面罩的膠質料子被擠壓得變了形。
宋吟頭髮亂糟糟的,像被人狠狠揉過一樣,他白著臉叫了一聲:“楚越。”
宋吟不知道羊頭男是不是真的債主,對他來講就是一個不知名男人一直在對他不明就裡的事,而且現在還被他的同伴看了場滑稽的真人秀,那種感覺真是想挖個洞藏一輩子,宋吟用盡力氣發出聲音:“他怕光,用……用手電筒照他。”
“手電筒拿來,你們讓開。”
楚越迅速拿過交給了別人的應急手電,在幾人應聲讓開一個空間時,手電筒的亮光也照在了羊頭男人身上。
一開始沒有人信一個手電筒能對一個人類造成什麼傷害,但下一秒他們發現羊頭男真的畏光,燈光一照他身上就發出一聲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