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這麼沒心沒肺,每天兩千多塊人民幣的往裡頭白扔啊。
她是不是有點兒太慣著他了。
但轉頭重新拿起手機就問人家:“那你有傢伙什嗎?望遠鏡三腳架之類的。”
“沒有。”
“去買吧,啊?你要是不捨得動賬戶裡的錢,我明天就給我媽打電話,騙她說我要……”
“別。”任子滔被嚇的,抱著靠枕騰的一下坐起身,要是讓江嬸給他買天文望遠鏡,將來得難堪死了:“我就扒眼瞧瞧得了,他們能借我瞅兩眼。”
心想:我只是想讓那一百四十八萬從你手裡交易出去,才不得不去看星星。
“扒眼用別人的?人家都有,就你沒有,多沒面子。”
任子滔立即被這話暖的一塌糊塗,握著電話走到窗前。
十五樓的高度,能讓他俯瞰很遠,眼裡滿是溫柔:
“真的沒關係,嗯?聽話。
對了,你今天吃了什麼做了什麼啊?”
然後倆人就圍繞著吃、喝、這一天跟誰發生了哪些高興和不高興的小故事,一直在聊啊聊,牆上的鐘表指標,從九點四十,眨眼間就轉到了十點十分。
江男有點兒堅持不下去了,太冷了。
她之前騙任子滔,自己是在計算機房,但實際上一直在外面。
今天計算機房有高一生,當他們面兒,用手機不方便,回寢室又怕打擾別人看書。
“子滔哥,那什麼,我想上個廁所,五分鐘後你再給我打來。”
江男說完就掛了電話,呼哧帶喘爬樓回宿舍,一推門,林沛鈞立馬將熱水袋塞進了江男的懷裡,還對江男無語地搖了搖頭,才重新坐下看書。
再看江男,她是抱著熱水袋直接爬回了鋪上,趕緊把睡衣換好,打算今晚不看書學習了,她剛躺下,電話就嗚嗚震動了起來。
“上完廁所了?”
“嗯,不過我不方便說話了,她們在看書。”
“那我掛了,明天早上……”
“不。”
任子滔好笑地搖了搖頭,其實他也不想結束通話,明知道這樣做很浪費江男的時間,當然了,這麼打電話,對於他來講,以前也不可能,以前會覺得這樣做很有毛病,覺得自己永遠不會有這一天。
話說的太滿了。
或許,煲電話粥的要點就是:兩個人都不想掛電話,而不是具體非要談論一個話題。
“這樣吧,男男,今晚你就別學習了,早點休息,我給你講個睡前故事,你現在就閉眼睛。講完了呢,咱們就結束通話,因為不能影響你明天上課,你是高三生,對不對?也不能影響別人學習,行不行?”
江男從嗓子眼裡勉強擠出倆字:“行吧。”
任子滔眯眼想了想,隨口就胡編道:
“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在很遠很遠很遠很遠的北極有一隻北極熊,在很遠很遠很遠很遠的南極有一隻很胖很胖很胖企鵝。
他們倆在通電話。
北極熊說:你過來找我玩啊。
企鵝說:你過來找我玩啊。
北極熊說:你過來找我玩。
企鵝說:你過來找我玩。
北極熊:你過來吧,我會好好安排你的……”
江男握著電話翻了個身,順便翻個大白眼,這人,這是要給她磨嘰睡著了,難怪叫睡前故事。
“總之,企鵝終於決定去看北極熊了。
她翻山越嶺只為遇見北極熊,可下到了門口了,她心情激動噹噹噹敲門,北極熊開門問:你是誰啊?
企鵝羞答答道:我是你的朋友企鵝啊,咱倆總打電話的那個企鵝啊。
你猜北極熊說了什麼?”
江男咕噥道:“什麼。”
“你好胖,再見。”任子滔說完就按斷了電話。
這給江男氣的,聽到斷線聲還瞪眼看電話,可她隨後就悶笑出聲,越回想這個故事越是笑彎了眼睛。
心想:任子滔還不知道過兩年就流行見網友了,包括後來流行見陌陌網友,反正就是瞎見吧,現在他們這年代還流行筆友,這不就是見光死的意思嗎?哈哈哈。
毛燕妮握著碳素筆回眸,饒有興趣地衝江男眨了眨眼:“咳咳。”
江男立刻悶笑結束,有些不好意思地衝寢室另外幾個人也笑了笑,感覺挺抱歉的,同時真心覺得:兒女情長什麼的,太影響姑奶奶行走江湖了,她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