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淑芬趕緊安慰女兒:“跟你沒關係,有啥事有媽呢,少聽你爸嚇唬人,真能吹牛逼,天底下他們家開的啊?我這就給你大舅打電話,我還不信了,能把咱怎麼的。”
方聞革聽笑了。
“你笑啥?”
“笑你無知,我倒要看看你那開磚廠的哥哥能把人怎麼著,馬淑芬,這回你絕對栽了,栽到你無知愚蠢上。”
“你?方聞革!有別人笑話的,有你笑話我的?!”
……
再看江源達這頭,他是時隔不到一年,在江男暈倒後,再次揹著女兒深一腳淺一腳往外跑,身邊跟著就像是沒崴過腳、也感受不到腳腕疼痛的蘇玉芹。
馮副所長給當的司機,因為江源達已經開不了車了。
江源達除了抱住女兒不撒手,大腦一片空白,狀態看起來比蘇玉芹還不冷靜,眼睛紅紅地哭了,淚滴就砸在江男的臉上。
這對兒當父母的,到了人民醫院,慌亂到只能憑著本能直奔二樓腦神經科,孩子沒抽,也沒口吐白沫,他們愣是急吼吼對以前主治江男病情的吳醫生喊道:“快點兒,快救救我女兒。”
吳醫生看向衝進來的一家人,這屋裡還有患者呢,戴著聽診器上前想觀察江男,但只看了一眼就心下納悶,這不是老毛病啊:“你們先冷靜一下。”
江源達根本冷靜不了,將女兒放平在床上後,他就開始鞠躬,捂著眼睛哭道:“我求求你了,快點兒。”
“不是,你先別這樣,這是高燒引起的昏迷啊。”
什麼?江源達抬起淚眼,扭頭看蘇玉芹。
蘇玉芹立馬摸了摸江男的額頭,回眸看向江源達:“嗯。”
然後在吳醫生眼中,這兩口子是眼神只對視了一下,又不聽他講話了,背起孩子又忙活了起來。
他很無奈的趕緊攔住,讓護士聯絡推床,不得不加重語氣:“你們聽我指揮,別慌!”
十五分鐘後,江男被輸上了液,徹底安頓下來了,但江源達卻坐在病床邊,依舊順臉往下淌汗。
他抖了抖身上的羊絨大衣,裡面的襯衣也被汗浸溼了,抖完才抬眼看對面的蘇玉芹:“你在這守著,我打幾個電話去。”
蘇玉芹頭都沒抬嗯了一聲,她得把住江男的胳膊。
因為此時江男的狀態任由誰看,哪怕是病房裡那些不認識江男的人,都知道這新來的小病友性子烈啊。
人都昏過去了,還能躺在那氣的直蹬腿,眼睛都睜不開了,嘴上卻還在使勁,咬牙切齒的。
江源達站在走廊裡,再沒了成年人世界裡你來我往虛偽點撥那一套,他是電話打給付俊澤爺爺的秘書,很直接道:
“趙秘書,我在人民醫院,想要個好一點的病房,我女兒住院了,恐怕得在這住一宿兩宿的,麻煩你。”
趙秘書基於付俊澤的原因,他得打聽啊,心裡還一慌,心想,能讓江源達這麼直接提要求,孩子得嚴重到什麼程度了:“大侄女得了什麼病?光安排病房怎麼能行,主治醫生是誰?是做手術啊是要怎麼著?”
江源達語氣很悲傷道:“我閨女都燒迷糊了,高燒不退啊!”
趙秘書立刻靠回了辦公椅上,心裡一鬆,隨後就揉著額頭無奈了都,這給他嚇的。
“知道了,我這就問問,有沒有空的單間讓侄女輸液。”
趙秘書真想在“輸液”倆字上加重語氣,要知道就是他家裡人,感冒發燒住院,就算燒迷糊了,不是特嚴重的病也沒到這規格啊。
江源達掛了這個電話後,剛想進病房,電話又響了,馮副所長打來的:“源達啊,哥哥指定給你個公平滿意的答覆,你先忙侄女這頭吧,行嗎?”
馮副所長也是沒辦法了,江男沒在派出所昏倒還行,畢竟幾個大人的事,或許還能說清。
可那心肝寶貝一倒,都是做父親的人,太瞭解容易急火攻心了,畢竟老江一個大老爺們剛才都嚇哭了,實在是怕江源達憋著一口氣再往上找人,到時候上面人一過問,麻煩就大了,所以得趕緊表個態。
江源達還真沒心思管這些,當務之急就是女兒趕緊好起來,跟那神經病的一家,現在扯不起,所以只隨口回了句:“謝謝了。”
但是當江男轉了單間病房,她還在高燒中一會兒蹬腿,一會兒氣的閉著眼睛發出嗚嗚的哭聲,還時不時喃喃兩句:“爸,媽”,有人受不了了。
先是蘇玉芹使勁捶著自己的心口窩,她恨不得給自己捶死,嚇的江源達護完閨女又得趕緊勸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