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正好敲了敲辦公室門:“徐處長,那我先走了啊。”
徐佩茹,副處級,但是在機關這些部門,沒誰稱呼副處長,都是處長那麼叫。
徐佩茹推了推眼鏡,強擠出幾絲笑,一看就是知識女性做派,溫和有禮,她點了點頭。
等到門再次關上了,她幾步上前把辦公室門反鎖,隨後拿起電話就打給了李家大兒子。
電話剛一接通,她就衝電話裡咬牙切齒小聲罵道:
“你爸媽是不是吃飽了撐的?
你妹妹家小兩口打打嘴架,他倆可倒好,召集一幫人,什麼你倆弟弟,你堂弟,這個那個的,都領著跑去醫院鬧事,找你妹夫去了。
顯擺你們家人多勢眾啊?我要是江家人我也揍你們!
結果你們老李家倒是能耐到底啊?
不但沒打過,讓人老江家一頓給揍,人腦袋打成狗腦袋,而且還全被抓到派出所了。
現在又哭又嚎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我都跟你們老李家丟不起人!”
說完這些,也不等丈夫說啥,徐佩茹氣憤結束通話又連續按號碼,一個電話又打家裡去了,如她所想,正是李文慧接的電話。
“李文慧,那是我家,不是你孃家,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你那婚,愛過不過,愛離不離。
沒見過你這樣當女兒的,別人家是過的好壞都不回來告訴爸媽,就怕他們跟著上火著急,你是攪合著全家雞飛狗跳。
我告訴你,你爸媽現在身體要是受不住倒下了,我不伺候那個,到時候你給他們領走,誰氣的誰照顧,聽見沒有?
發生啥了,呵呵,你還有臉問我?他們幹啥去了,不是你杵鼓的嗎?
全在派出所蹲著呢,去吧,你準備好錢去交罰款,另外你還得舔著臉去求求江家人,看看人家願不願意跟你私了吧!”
也就是說,李家大兒媳徐佩茹不但沒管,而且還肝火很旺、轉圈罵了一遍。
但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就在她轉圈罵人時,公公居然能厚著臉皮,那得厚到什麼程度,直接將電話打到她孃家,直接求到她親爸頭上,還聲淚俱下一口一句親家。
也是趕巧了,外面下雨,退休的徐局長正在和退休的老公安局局長下象棋呢,倆家住的還挺近。
徐局長覺得,親家公一個大老爺們,都哭成這樣了,又不是什麼大事,動動手指,那就幫幫忙吧。
派出所裡。
“姓名。”
“江源達。”
“哪個區的?”
“我家是哈啦濱的。”
警察抬了下頭,然後才繼續邊寫邊訊問:“因為什麼?”
江源達覺得這片警態度真不錯,正要好好配合,好好掰扯掰扯緣由時,有人敲門,給問話的叫出去了。
過了一小會兒,這位片警再次回來,看江源達的穿著氣質很不錯,想了想,結個善緣吧,小聲告訴道:“那面要驗傷去了。”
同一時間,同一地點,不同屋,龔海成瞪大眼睛看對面的警察,雖然人家並沒有發現他是在瞪著眼睛。
“啥?拘留?那他們呢,拘不拘他們啊?得看病?臥槽,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審他的片警啪的一拍桌子:“怎麼說話呢?我告訴你,你要是再這麼不配合,我先晾你一晚上。”
片警心裡在吐槽:長的那個不起眼樣,跟個小豆包似的,脾氣還不小,不慣著那個。
想到這,真就拿著資料夾轉身出去了,出去吃同事帶回的夜宵,真就給豆包叔叔龔海成晾那了。
“噯?噯?我告訴你,你這不符合程式啊。”
……
醫院裡,在江家哥倆被帶走後。
江源芳扶著江老爺子回了病房,能感覺到很多人對他們是注目禮。
江老爺子剛躺下,正臉色通紅要說點什麼,江源芳就擺手打斷。
她是當女兒的,敢說話,說老爺子:“爹啊,你看看李文慧她那死爹死媽,你看看人家倆多能折騰,那傢伙哭嚎成那樣,愣是啥事沒有,連個速效救心丸都沒吃,拍拍屁股就走了,估計是忙著撈人去了,您能不能也硬實點兒,別心事太重,瞎擔心這個那個什麼啊。”
說到這,江源芳忽然變大聲了,是說給病房裡那些支耳朵聽的人。
“您怕啥啊?我哥,省城的。
這些年,他那認識多少朋友,哪個朋友沒有本事?
真有意思,給咱整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