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坐在沙發上見小趙喂女兒奶粉,身子後傾看著掛在牆上的時鐘已經走到八點五十。
不坐班的日子,時間好像過的飛快。她抱著靠枕對著電視出神,趙夢的話讓她想了很多。
人這一生不過幾十載,轉眼就是一杯黃土。身邊的人走走停停,最後就剩自己一個。
女兒早晚會成家立業,許牧生、趙夢他們也會因為生命的枯竭離開。
如果不幸,她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人,那該有多孤獨啊。
病魔折磨著她,時間消耗著她,只能與孤獨為伴,靜靜的等著生命的沙漏一點點的流失。
早離開人世的人是幸福的,不必忍受這一切。
她情願自己是早離開的哪一個,可她又對他們有太多的捨不得。
想看女兒從牙牙學語到為人母,想看許牧生、孫慕魚他們漸漸老去、死去……
人生很多的事都像是一個圈,誰都要走一遭,卻都來不及說著什麼,就要揮手告別。
李念被許牧生的聲音打斷,扭頭看到端菜的許牧生。她起身坐在桌前,端起碗筷嘗著許牧生的手藝。
恍惚的,好像看到他們幼時,剛坐同桌時的時光。
怎麼一轉眼,他們就已經這麼大了。連小糰子都從她的肚子裡蹦了出來,他們也習慣了婚後的生活。
許牧生看著走神的李念,為她夾著菜。他的眉眼間含笑道:“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想趙夢剛才的話。她最近很累,整個人都憔悴很多。有點擔心她。這麼晚了還要去應酬,身體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住。幸好言敘跟著,不然我得擔心死。”李念往嘴裡送著白飯,擔心道。
當她看到許牧生一副比自己還要擔心的模樣,瞬間笑出聲來。
許牧生一愣,呆呆的看向李念,蹙了蹙眉不解道:“笑什麼?”
“沒什麼。你最近有什麼計劃?下半年要離開柳城嗎?”李念抬眼看向許牧生,眉眼微彎道。
按照許牧生以往的出差規律,應該會離開兩個月。在那之前,她得好好計劃計劃。
他們的家庭日,應該做些什麼。
許牧生端起碗給李念盛著湯,撇了眼李念,認真道:“沒有什麼計劃。孫慕魚和我打算開一家工作室,石老師入股。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應該下個月手續就辦的差不多。我以後不會離開柳城太久,所以,你想要做什麼都可以。我會配合你的時間。”
“你們的速度倒是挺快的。我還以為以後會經常離開。不過這樣,石老師允許嗎?他對你們付出了那麼多的心血,估計對你們的期望很高。如果你為我們這個小家妥協這麼多,他會不會很生氣啊。”李念為許牧生夾著菜,有些擔憂道。
畢竟,石老師有多寶貝他們,全班都是有目共睹的。
光是把他們介紹給畫屆的大佬,又總是帶他們去各種深山裡修煉心境和畫技就足夠讓他們感恩戴德的了。
他們要是不做出一點成就,怕是對不起石攀費的這番苦心。
許牧生搖了搖頭,看到李念眉間藏著的不解,失笑道:“石老師前兩天說我們可以出師了,他能教的已經全部教完了。但磨練心境的事,是一輩子的事。要看我們自己的悟性。”
“不是吧。哎,有天賦的就是不一樣。我現在一想起石老師,滿腦子都是他訓導我的話。還以為入他門下,要經過九九八十一難的修行。”李念接過許牧生遞來的湯,失笑道。
畫技這種東西,認真的學的畫,很容易練的好。
可不一定一個人畫技好,他的作品就是好的。
可能石老師選擇許牧生和孫慕魚,是看中了他們的天賦。
這種天賦,從某種程度上已經超過絕大多數苦練畫技數十年的人。
雖然石老師不喜歡她,但是李念還是很喜歡石老師的。如果沒了石老師的絮絮叨叨那就更好不過了。
李念美目含笑道:“如果石老師知道他最喜歡的學生,娶了他最討厭的學生,不知道會是什麼神情。”
“他的確還不知道我們結婚的事。不過下個月孫慕魚要舉行婚禮了,到時候見到我們的話,應該就知道答案了。”許牧生用眼角的餘光看著坐在沙發上玩小球的小糰子小道。
在石攀的眼裡,許牧生只是一個有女朋友的小男生。每天除了畫畫,別的所求。
至於李念的存在,石攀總是本能的忽略。
沒辦法,誰讓李念總是惹他生氣。光是許牧生和李念在一起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