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生土長的春城人,馬建平發現自己似乎找不到熟悉的一草一木,日新月異的發展使得城市建設一年一個臺階,近二十年囚困於牢籠之中的馬建平,已經與這個社會脫節了。
幸得馬建平還有個地址和電話號碼,程孝宇駕駛著車子來到了位於城南區域的一個住宅小區,不新不1日看起來也有十年的光景,隨著春節的遠去,春暖花開與時不時降下來的小雪形成了一個特殊的氣候狀態,早晚乾冷,中午暖溼。
禮拜天,趁著中午的暖陽,不少的人都在小區內散步。
十四棟,三零二。
“你確定自己要上去?”在馬建平下車之時,程孝宇攔了一句,早就透過熊威的關係查到了馬建平的老婆女兒如今的狀態,他希望老馬頭有個思想準備。
馬建平的身子頓了頓,呵呵笑了一聲,開啟車門走了下去,與站在監獄門前準備大幹一場挺直背影不同,此時他的腰肢徽微有些彎曲,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按動了門鈴,門裡晌起了男子低沉的聲音:“誰nBiJ?”
馬建平的心涼了,可還是很淡定的回了一句:“這是馬蘭的家嗎?”
“哦!”裡面應了一聲,就聽到腳步聲靠近,門鎖0上噠一聲響起,一個蒼老的面孔出現在馬建平眼前:“小蘭還在睡覺,你找……咦,你是?”
似乎看到了馬建平的年歲該不會與繼女有任何的關係,張國愣了一下,緊接著坐在沙發上正往門口看的妻子王秀萍猛的站起身,很是激動的大步走過來,不敢置信的望著站在門外的馬建平。
“我能看看小蘭嗎?”馬建平試圖讓自己保持平靜。
張國察覺到了,看向妻子,王秀萍讓馬建平進來,對著現在的丈夫解釋道:“這是我之前跟你提過,一直在服刑的前夫。”
前夫,馬建平都懂了,情感不在,婚姻不在,家庭不在,也許只剩下了女兒。
“你好,快請坐。”張國顯得很熱情,並親自在鞋架上給馬建平拿了一雙拖鞋。
“爸,我餓了,有沒有飯?“馬建平剛坐下,緊閉的一間房門開啟,一個穿著睡衣的女子打著哈欠從裡面走出來,波浪卷的頭髮,時尚的顏色,父女連心,馬建平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三十左右歲的女子是自己的女兒,可張國下意識的動作和言語卻讓他將站起的身軀重新壓了下來。
“來了,留了你愛吃的紅燒刀魚和冬瓜湯。”
這時那房門內又走出了一個男子,三十出頭,個子挺高的,長的也挺陽光,穿著同款式的情侶睡衣,也是哈欠連天:“爸,給根菸抽,屋裡沒了。”
“歙。”張國從襯衫的兜裡將煙拿出來遞給女婿,一邊走向廚房去給女兒熱菜,繼女也是女,六十歲的張國已經養了馬蘭十幾年,從小看著她長起來,已經將她當作了自己的女兒,而對方也將自己當作了父親。
似乎想到了馬建平的到來,張國停下了腳步:“小蘭,你看誰來了。”
警惕!
這是馬建平看到親生女兒和女婿面對自己的神態,並肩坐在沙發的另一端,望向自己的時候滿是距離感。
這一刻,馬建平什麼都明白了,也什麼都懂了,這是一個溫暖的家庭,自己已經是個不該出現的外人了。
“你們別緊張,也別擔心,我不會干擾你們的生活,對秀萍來說我是個沒有責任的前夫,對小蘭來說我這個做父親的除了給予她生命之外什麼都不曾給予,張大哥你是個好人,是個合格的丈夫和父親,我謝謝你這麼多年來對她們母女的關愛,在你看來是應當應份,畢竟你們結合到了一起,可在我這裡,要感謝你。”馬建平站起身,對著張國鄭重其事的鞠了一躬。
“這,這,大兄弟,你這是說啥話了,坐坐,抽支菸吧。”張國有些語無倫次,十幾年前與王秀萍走在一起他就知道對方有個蹲大獄的丈夫,那時馬建平自勺刑期是無期,張國並不擔心,這幾年隨著馬建平刑期將至,他也很緊張,本以為對方會大鬧一場或是怎麼樣,誰知馬建平竟是個如此有修養的男人,弄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馬蘭和丈夫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似乎這一切都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倒是王秀萍眼眶隱隱掛著淚花,邁步走進屋內,時間不長拿出了一個存摺。
“這是當年你留下的錢,養活小蘭,供她上學的錢都是從這裡出的,後來我跟老張商量又把錢攢起來了,二十年了,現在的錢已經不是當年的錢了,你別嫌少。”
“啥?”馬建平還沒說啥,馬蘭站了起來,一把將母親手裡的存摺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