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這個,顏蕭然神色便變得晦暗不明瞭起來:“我那時候情況不大好……是柳尋晴找到了我,將我帶回無量劍宗偷偷安置起來的。”
“哦……”景繁生這一聲“哦”的語調足足拐了三個彎,他衝顏蕭然眨眨眼睛,嘿嘿笑道:“如此說來,那尋晴姑娘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只是在無量山的時候我怎麼沒有見過她?”
顏蕭然沒有立即答話,原本靜謐的甬道變得越發地安靜無聲。
這一瞬間白衣青年忽然就搖身化成了寒氣逼人的冰柱,表情又恢復了以往的冷漠,連聲音都似帶上了一種狠戾和嫌惡,就好像對方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似的,顏蕭然有些冷硬地說:“她已經死了。”
景繁生:“……”
他雖然十分好奇那柳氏兄妹究竟做了什麼才惹得蕭然君這般冷淡對待,但八卦總也要分個時間和場合。而且修士的生命雖然比起常人來要普遍長上數倍,但其實每一個修士的性命都並不是那麼牢靠的。
景繁生在這個世界活了幾百年,見證死亡對於他來說早已是司空見慣的經歷。剛才最後脫口問出的問題也只能歸咎於他嘴欠。
倒是那時候靈光一閃間,被他想起了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
顏蕭然沒有理由憑白就入了魔、要殺自己。
而且如果他僅僅只是吸收了自己的修為的話,絕不會一躍成為分神後期的修為。畢竟他們倆那時候都是元嬰修為。而元嬰和分神期之間的鴻溝可不僅僅只是幾倍的關係。
更何況如果顏蕭然吸收轉化的都是別人的正統修為而非邪祟汙穢之氣,雖然仍是極可能抗不過雷劫,但應當是不會走火入魔的。
那麼唯一的解釋便是,在他們兩個都神志不清的那個時間裡,還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闖上了東嶺峰。
這倒是更加印證了他的猜測了。
第47章 驚鴻1
當年重明山一夜之間滿門被屠的事情實在是太過詭異和令人難以置信——所有人都被粹了劇毒的劍一劍斃命。然而若說是有人闖到了山上,護山大陣卻沒有任何反應。就連山上,也找不出任何被外人所侵犯過的痕跡。
重明山雖然多年以來尤為重醫輕武,但卻也不是一點戰力都沒有的。可偏偏所有人都在一夜之間、看起來並沒有任何掙扎的情況下喪了命。
這麼一看,彷彿真的是唯一一個活下來了的人嫌疑最大。
可是雖然那一晚景繁生也有一段時間失去了意識斷片兒了,但他卻也可以肯定,這殺手絕不是神志不清的自己或者顏蕭然下的。
因為手法不對。
就算神志不清,他們也不可能刻意找來一把淬了毒的劍去殺人。
就好像多日漂泊在海上終於看見遠處有燈塔了一般,景繁生覺得自己終於找到了一些頭緒。
然而就算是再急於查探和證實自己的這個想法,也要先想法子從這裡出去……
“景期?”
景繁生再次回過神來,發現顏蕭然仍舊目光閃爍地看著自己,他有些莫名其妙:“嗯?”
“……你還沒有回答我,你到底是怎麼受的傷?”
景繁生愣了愣,隨即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揮揮手道:“都過去的事兒了,反正我都這樣了,不提也罷。”
對方的答非所問和長時間走神令顏蕭然覺得有些煩躁,他的睫毛不住地扇動起來,聲音透著委屈:“我一直都在找你。”
“……哦。”
“你為什麼要躲著我,是……我做錯了什麼事情?”
景繁生下意識地點了點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既然顏蕭然不記得了,那麼無論是這人事後差點殺了自己成了自己重傷的罪魁禍首這件事,還是後來的一系列破事,景繁生便都不打算告訴他了。
他是真心不想再提起關於那天的一切。
那天晚上的事情現在想想給人的感覺還是很混亂。但景繁生覺得那個時候顏蕭然又打不過自己,他倆稀裡糊塗就做了的那事八成是你情我願的——畢竟自己那會兒腦子也不清楚。
爽沒爽到他是不記得了。並且事後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也讓他沒空去覺得有什麼不爽。
但是對於修真之人來說肉身和性慾本就不那麼重要,景繁生覺得既然做都做完了,他一個大男人也沒必要再哭唧唧地翻舊賬。
最主要的是,他可不想讓十一再多出個爹來。
十五年後再見到顏蕭然時心中生出的那種想要立刻逃走的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