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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念心思雖然不多,但受人提點,也沒有想不透的事兒——徐尚書當初敢和翼國公府搶女婿,自然同秦家不是一路人,而生了這樣的膽氣,只怕在兵部裡頭的勢力也不小了。
須知翼國公雖因腿疾告退,可秦家在軍中聲望仍盛。倘若不是有些把握,徐家哪兒敢如此冒進?但白琅他們終究是沒有爭到,所以目下,才拼這最後一招。進了宮,若是得了榮寵,對家族的用處該多大啊。
這一樁,徐家想得到,秦家怎會想不到?
“所以,阿姊是想放她進宮,然後看著她出錯兒,招了聖人的厭?”
秦願將手指比在唇邊,輕聲道:“犯不犯錯,惹不惹厭,那是她自個兒的事兒。左右這後宮裡頭,除了我,都是妾!”
秦念何嘗不知曉這個?然而她心知肚明的只有一件事——在宮中,想不犯錯,那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麼?
於是,她有些寬心的笑了。姊妹兩個說了一會兒話便告辭了,可是出了宮,上了馬車,車伕卻遲遲不走。
秦念有些詫異,便叫婢子去向車伕詢問怎的還不動彈。車伕只道郎君方才正被聖人召入宮中見駕,入宮前特意囑咐了叫娘子多等他一會兒,好一起回去。
秦念聽得這一番話,沒的法子只好等。然而她從阿姊那裡出來時天色尚早,生生等到掌燈時分,緊閉的宮門才徐徐開啟,白琅的身形出現在宮門裡頭。
她的車馬離宮門不算太遠,藉著引路的內侍手中燈籠的光亮,秦念分明看到白琅的面色極是沉肅。
第 078 章 隨徵
一路無話,到得將軍府中,秦念也只靜靜隨在白琅身後。須臾用罷了夜宵安置了,他方伸手握了她手,開口有些艱澀:“娘子……”
秦念那原本便懸在半空中的心,登時便提得更高了。她翻身,看著他,動作乾脆利落,倒是很顯得失態,道:“怎麼?”
“……”白琅卻是沉默,好一陣子,才道:“今日入宮,乃因是落鳳郡生了叛亂,須得招討。你阿姊同你說了沒有?”
秦念一怔,隨即醒悟道:“阿姊倒是沒提這個,這與女子有什麼關聯?朝政不是她該多言的。不過,這樣說來,你要出征了麼?你這樣不快,只是因為……要出征?”
見他點頭,秦念不由失笑,道:“就為了這個麼……你是將軍啊,難不成是因為捨不得妻兒,方這樣不願?”
白琅卻又不言語了,彷彿是想了很長一陣子,突然道:“聖人待你如何?”
秦念吃了一驚,道:“怎的問起這個來?他是我姊丈,又是表兄,平素待我……說起來是君上,其實倒也像是兄長了。”
她答是答了,心裡頭卻還迷混著。白琅這一句,同先前的話,似是全無關聯啊。
“他要你隨我一起去。”白琅彷彿看出她詫異,補充道:“說是隨我出征,但你……”
“什麼?”秦念這一回是真的掩蓋不住面上的驚詫了——落鳳郡那地方,她從回來了便不想再去了!北地寒冷乾燥,她雖不是個嬌滴滴的水人兒,卻也不大喜歡在那裡待著。
更何況,這一回去可不是嬉遊,是去平叛啊。點京城十二衛的將軍出去作戰自然是常見的,可把將軍夫人也點了一道隨軍,算是什麼事兒?
她那姊丈,她那表兄,這算動的什麼心思!難不成能說是看著他們兩個好得蜜裡調油,不忍心將這一雙小夫婦拆得天南海北不相見麼。
以秦唸的見識,若是叫將軍領軍出征,做君王的放不下心,就該將他家眷留在京中。這表兄可好,反其道而行之……
“聖人這樣說,我自然不能違旨。”白琅道:“但我著實想不透,他要你隨著去那北地苦寒之所做什麼?你比旁的女子是要英勇些,但……”
他這樣問,秦念又哪兒能想的通透?她並不太瞭解這一位天下至尊的表兄,可想來皇帝做久了,也不該是個想起一樁是一樁的人物……他要自己去落鳳郡,此事與舊例不合,那麼一定是深思熟慮了才決定的。
但是,他做出這樣決定的一整個過程,都瞞著她阿姊的嗎?不然,阿姊怎麼會不同自己說呢?
秦念突然便覺得身上隱約出了點兒冷汗。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心虛的地方,但聖人有事瞞著她阿姊,這多半便不是什麼好事兒。
而她這樣的出身,對於涉及了行軍打仗的事兒,原本便有些不一樣的敏銳。
她突然便想起阿姊對徐氏的那些話語,心中益發覺得有些虛。難道……聖人已然有心思抬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