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老位置,他身後花木扶疏,一身落滿夕陽。
她說:“我皇兄,要把我嫁給南國的皇帝,魏衝了。”
冷影有一絲意外,抬頭看著她,見她也睜著那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自己。
“這麼突然?”
她說:“你也是知道的。現在姜國和北國,邊境已經開始在打起來了,是我惹的禍,當初放虎歸山,導致太后和賢王成功逃到了南國。現在,太后在遊說魏衝,幫助賢王奪權,所以南國很可能趁此機會,攻打我們,我嫁過去和親,就就能阻止,或者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
冷影感覺心下莫名一空,一低頭,“嗯”了一聲。
姜南歌說:“可是,此去南國路途遙遠,兇吉未卜,如果,我說如果,讓你一路護送我,嫁到南國,你願意嗎?”
冷影垂著眸,說:“可我是娘娘的護衛,並不是宮廷裡的侍衛。”
姜南歌盯著他,說:“如果,你願意幫我,我就去跟嫂嫂說,跟她去要你,她是我嫂嫂,我相信,她一定會答應我的,主要是,這路途遙遠,我路上連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人都沒有……”
看著她落寞難過的樣子,他隱隱心疼,最終“嗯”了一聲。
“你答應了就好。”她忽然明眸璀璨的抬起了頭,朝他伸出了手:“我們拉鉤。”
冷影“咳”了一聲,窘迫的左右看了看。
沒人,他才朝她伸出了小拇指。被她一把勾住,然後,用大拇指摁住了他的拇指結契。
之後的一整天,不知為何就變得心事重重,魂不守舍。
暗無殤恢復了職位,回來當值,冷貴妃現在住在皇上的寢殿裡待產,兩人和從前一樣,一起在簷下當值站崗。
暗無殤從宮外偷偷帶來一小壺上好的花雕酒,藏在袖中,喝了一口遞給他:“怎麼看你,感覺你今天不太開心?”
冷影說:“哪裡像你,絕處逢生,人逢喜事精神爽。”
暗無殤的事,其實侍衛圈裡的都知道,也知道,現在萱妃娘娘肚子裡的孩子十有八九就是他的,大家都意會,沒人敢說破而已,
經歷過一場大劫,反而因禍得福,出來以後,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的,誰不羨慕?
聞言,暗無殤不動聲色的翹了翹唇角。
而冷影喝了幾口酒,卻越來越覺得苦澀鬱悶。
第二日,他把平板還給秦晚,秦晚也發現了他神情有些低落。
秦晚接過平板看了他一眼:“還清了?現在不欠公主了?”
他說:“還清了,不欠了。”
秦晚說:“那你就好好當差,別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了。下個月,我讓我哥給你加點月祿,嗯?”說話間,還朝他眨了眨一隻眼。
冷影卻說:“下個月,只怕屬下就不在娘娘身邊了。”
秦晚大驚:“你要走?回慶國繼承你的潑天富貴?”
雖然有些不捨,但她還是點點頭說:“好好好,走便走了,反正,這是你的自由。”
冷影卻說:“不是啊,屬下的意思不是要離開娘娘,而是因為公主啊。
公主要被皇上嫁去南國,說這一路上想要屬下幫忙護送,她說她會來跟娘娘說的,她,還沒來跟娘娘說啊?”
秦晚更加震驚了:“你說什麼?”
連剛衝好的燕窩都顧不上吃,秦晚挺了個孕肚就衝到了御書房。
給他整了那麼多軍火還想著要送南歌去南國和親,姜北嶼他瘋了嗎?
結果去了書房這麼一說,姜北嶼一愣:
“這孩子胡說八道,朕什麼時候要把她送去南國了?”
正說著,忽然想起了昨天的那個小插曲。
他昨天故意逗她,是說了那句話,但都被她自己否了,他還能逼她去不成?
姜南歌這樣一說,肯定事出有因。
“她跟你那侍衛這麼說的?”
秦晚點點頭:“千真萬確。”
姜北嶼一下就明白過來了,冷哼了一聲。
“她在釣他呢。這臭丫頭真上心了,戀愛腦,傻白甜!”
秦晚也恍然大悟:“6啊!”
姜北嶼眯起一雙鳳眸:“這麼想去南國?那朕便如你所願!”
回去之後,秦晚便對冷影說:“我去找過皇上了,確有此事,五日後出發。你,便護送公主前去吧,送完她再回來。”
冷影的眸光劃過一閃即逝的黯淡,說了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