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疇座了帥位,笑道:“各位軍臺可能覺得朝廷吝嗇,可本部堂卻覺得兵部是神機妙算。葫蘆口東邊的二十里樹林,早已埋伏好了一支jīng騎,是山海關總兵吳三桂一部的關寧鐵騎,驍勇善戰。連關外皇太極的八旗軍都沒有在他們面前討過便宜,有了這支猛虎jīng銳軍團的相助,闖賊必然是像羔羊一般,任人宰割。”
曹變蛟又驚又喜,他去年曾隨著叔父文詔帶領過關寧軍馬討賊。所到之處,皆是風捲殘雲一般,個個以一當十,戰鬥力極為梟悍。又想到闖軍們十rì來在山下宰馬吃肉,定然把坐騎吃得所剩無幾。若是能把闖軍引誘上荒草平原上來,加上己陣軍營裡現有的數萬戰馬,那就不需要再一味的困守血戰,大可一戰聚殲。如此想到這般妙計,十分賞悅,便先聽聽大帥有何高見。
洪承疇見眾將都是建功心切,歡笑數聲,徐徐道:“李闖之流都是山野草莽,亡命之徒。若咱們現在發起總攻的話,決計討不了便宜,那怎麼辦呢?”他越說越顯得胸有成竹,將手中摺扇比劃著,接道:“這李自成不是獻上降表了嗎?那咱們可以在這上面做活一下文章,jīng心設計。”
曹變蛟大喜,連連應道:“那總督打算如何設計引誘?”洪承疇嗯著一聲,抖一抖神sè,指著地圖道:“咱們先集中所有的戰馬和大炮弓弩,埋伏在葫蘆口的外側,和吳軍臺的關寧鐵騎相互策應。然後命山下反賊們繳械徒步的走出峽谷。只要他們走了出來,咱們又有地利之優可佔。到那時咱們的鐵騎和大炮便可以盡情的殺戮了。”
曹變蛟驚道:“總督是說,要將這些人全部斬盡殺絕,不留一人?”洪承疇狠狠的點頭道:“本部堂曾多次招降過李張二賊,結果是降了又反,反了又降。反反覆覆,糾纏不清。這一次本部堂已經沒有任何耐力了,也不再有任何的慈悲善心。不將這夥反賊徹底撲滅,戰亂便會繼續下去,國家便又不得安寧!”
曹變蛟覺得有理,也認為這是快刀斬亂麻的最好辦法。今rì若是招降,明rì又反,把中原戳得是千瘡百孔,奄奄一息。但仍有顧慮的說道:“李闖等賊沒有了兵器,可他們畢竟有十餘萬之眾。我軍兵家總計不足五萬,如何才能乾淨徹底的撲滅亂黨?”
洪承疇不待眾將擔憂,咯咯笑道:“曹將軍住真是心細入微,連這個問題都想到了。葫蘆口外不是有一片曠野之地嗎?此地可足足能擺下三十萬大軍的廝殺,戰場寬餘得很哪!量一夥手無兵器的暴民軍,怎能敵得過本部堂的三萬鐵騎和二萬步兵的合圍?休說是區區十餘萬草賊,便是百萬大軍,也經不起這般的被圍獵,個個都要成刀下之鬼。那時反賊們兵敗如山倒,眾位將軍便可直撲李闖張賊,便如猛虎撲羊一般容易。”
曹變蛟及眾將大喜,齊齊應道:“請總督下令吧!”洪承疇徐徐立身嘆道:“但願此一役要徹底掃除中原流寇,再也不要看到他們的影子了。”
宋標統入帥帳稟道:“大帥,峽谷中的反賊已無動靜。”曹變蛟疑道:“該不會李闖又想突圍吧?”洪承疇教退宋標統,揮手笑道:“本部堂已派軍士批准了反賊們的降表,約定明rì在葫蘆口外受降。說不定此刻他們在大吃大喝,準備出谷後與咱們決一死戰,以定雌雄。”
眾將大笑,洪承疇看了看營外,接道:“現已過四更,可命連rì來受苦受累的兵勇好好的歇息半rì,吃飽喝足。到第二rì的辰時,南面和西面的步兵要全部集結在葫蘆口北面的山坡上,騎兵埋伏在南面樹林。待這些反賊一個個的走出峽谷,彙集在峽谷外面。到時步兵立即把谷口封住,馬軍趁勢合圍,形成四面合擊。到那時,要消滅李闖,便如是探囊取物,手到擒來。”
曹變蛟喜道:“遵命。”便教一個李標統傳下總督軍令,讓征戰數rì的將士好好的歇息大吃,留下少部分的兵力作為虛應之勢,不可偏離峽谷左右。若有緊急事務,須能及時應變。李標統遵令,出帳排令去。
洪承疇道:“本部堂還有一件事情憂慮從從,須得求助各位軍臺勇將。”曹變蛟揖道:“請大帥下令,何須言什麼求字?”洪承疇笑道:“此一役,各位軍臺務必要將李張二賊的首級給本部堂提來下酒,本部堂自當感激不盡。”眾將齊應道:“職責所在,自當用心。”
千雪看著帳下義軍送來賄賂的幾袋金珠寶物,笑道:“看來千雪很快就能收到大帥的賞賜了。”洪承疇哈哈笑道:“夫人儘管放心,區區一百萬兩白銀,本部堂不敢食言,一定會雙手奉上。”
這洪瘋子也是個好sè之徒,見美人國姿天sè,哪裡能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