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歇息吧,白日裡我派人查探過了,路上泥土鬆軟,卻還沒有到泥濘的地步,今日天氣大好,想來明天就可以出發了,早些了卻你的心願,你也能安心些。”顧翛爬上榻,爬到一半的時候,故作無力的賴著不起,恰就是趴在寧溫的腿上,哼哼唧唧的不肯再動彈。
寧溫任由他趴了一會,忽然很想伸手抱住他。
寧溫是個聰明人,同時是個見過無數痴男怨女、鴛偶比翼的聰明人,他原先不瞭解顧翛,只覺得顧翛是少年心性,情緒起伏變化飛快,很是孩子氣。然而昨日到今日,看顧翛對弟弟的穩重,和處理公務時的幹練,才明白,那樣一個隨時隨地身上帶著逼人氣勢的人,又如何會毛毛躁躁、心性不穩?顧翛如此做,不過是為了全他的自尊心,讓他覺得,對方只是個孩子,需要長輩的寵愛和包容。
顧翛,一開始就把自己的姿態放到最低,甚至不惜用耍賴的方式也要賴在他身邊。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如何就……”如何就糊塗到千方百計的想討好自己父母的仇人
“什麼?”顧翛翻過身,蹬掉腳上的履,四仰八叉的佔著寧溫。
寧溫收起紛亂的思緒,淡淡笑道,“無事。我只是想到些事情。想問問你,可有心儀的嬌嬌?”
顧翛眉頭一檸,散漫的態度也收了起來,也不回答問題,一雙平靜清冷眼眸定定的看著他,等待下文。
寧溫能隱隱感覺到,他是在緊張,真正發自心底的緊張,而非平時故意流露在眼眸中討他垂憐的模樣。有了這樣的感覺,寧溫第一次覺得自己錯了,也許顧翛的態度,是自己想象不到的認真,而非是一時喜好。
“你也快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齡,莫負青春。”寧溫勸道。
“你反悔了?”顧翛聲音微不可查的顫抖,音量也提高了一些,厲聲問道,“你是不是反悔了?”
寧溫看著他這色厲內荏的模樣,心中微驚,連忙安撫道,“莫要多想,我雖行事不光明磊落,但說出去的話,不會輕易食言。只是,你答應我娶妻生子,也要做到。”。
後續之透水白(5)
顧翛好看的眉頭攏起,應了一聲便轉過身去,背對寧溫。
次日清晨,是寧溫先醒來。還未睜眼,便感覺到顧翛八爪魚一樣扒在他身上,暖暖的感覺,讓寧溫有些依戀。
是巫……寧溫明白了,自己能感覺的白素和顧翛身上的溫度,均是因為,他們身上有媯芷巫命,而非是什麼奇特的緣分。
顧翛習慣醒後再賴一會兒,相處了幾日,寧溫也有些瞭解,看著他呼吸均勻且淺,便知道他已經醒了,也就任由他賴著。
“主公”門外暗衛的聲音有些急促。
舉善堂的成員向來冷靜穩重,如果不是天大的事,他們不會如此急切。
顧翛倏的睜開眼睛,翻身下榻,披上外袍,便就這個一身凌亂的走了出去,“何事?”
暗衛與他耳語幾句,顧翛神色漸漸凝重起來,全然沒有在寧溫面前耍賴的孩子氣,慵懶形容中透著冷峻,一股無形的壓力瀰漫開來。
“你先派人回去告訴堂主,我七日之內返回。”顧翛淡淡道。
寧溫趁著這個時候,也已經起榻穿妥衣物。
門口光線一暗,寧溫抬起頭來便看見顧翛揹著晨光站在門口,看不清神色,清雅的聲音比方才與劍客對話時要溫柔許多“我有事,離開幾日。”
說罷,也不等寧溫的回答,兀自轉身離開,早膳時也不曾出現。
顧然早已習慣了自家大兄神出鬼沒,自是沒有在意,拉著寧溫繼續切磋棋藝。
寧溫自也是沒有拒絕,他對顧然這個少年很是好奇,也想不通白素和顧連州那樣的人如何會教養出如顧然這般純然無暇不諳世事的孩子。
兩人棋盤上戰至正酣,門口不知何時站了一名劍客,“淨空大師,我家主公已然離開,主公吩咐屬下等護送您上京,不知大師何時啟程?”
寧溫將手中的棋子放回缽中,轉過身來對那劍客道,“待我與二公子下完這局棋吧。”
“大師既然也要去尚京,不如同行吧,路上還可繼續。”顧然笑容可掬的道。
寧溫不語,只是淡淡的回以一笑,這劍客表達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顧翛不併未安排顧然與他同行,這樣明顯的區別開來,恐怕也只有顧然這個書呆子聽不明白。寧溫淡淡一笑,也許,這一切也都並非是顧翛的主意,這些日的事情,應當也傳到那個人的耳中了。
“這……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