闢出了一條寬闊的道路。
絲毫沒有估計腳下的石板還有安置在街上的東西,腐朽的鋼鐵和木頭茬子被切成的碎片,哪怕一刻也不遠以多等下去,穿過了一層一層的阻礙之後,終於回到了那個二層小樓的前面。
鋼鐵的闌珊緊鎖,鐵闌珊之後的大門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長時間的沒有人去打理,已經出現了一層厚厚的灰。
試著將那個巨大的鐵鎖擰了一下之後發現,鎖眼已經徹底的壞死了。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沒有人再去使用之後,不論多麼耐久的東西都會在寂寞之中迅速的腐敗,變成了再也無法使用的殘渣。
冰冷的光芒從手指之間泛起,輕易的將巨大的鐵鎖撕裂之後,推開了吱吱作響的大門,然後門後黑暗的空間終於暴漏了出來。
一種腐爛的味道從門後傳來,就像是很久沒使用過的空房子一樣,飛揚的灰塵還有一種難言的異味。
木頭桌子在潮溼的空氣之中幾乎長出了苔蘚,黑色的塵土隨著房門的開合零落的飄揚著,幾乎撕碎了李無傷的理智。
樓梯上面似乎傳來了什麼響動,讓李無傷從雜亂的思緒之中驚醒,絲毫沒有顧得上空氣中飄飛的灰塵,幾乎是在響動傳出的瞬間,身體就已經先於意識向上開始奔跑,一瞬間在狹窄的屋內達到了不可思的速度,在已經腐朽的鋼鐵樓梯上面靈活的踩踏了兩下之後,出現在了二樓之上。
在玩弄著餐盤碎片的小野貓被嚇到了,發出了一聲尖利的叫聲,全身的毛髮豎立了起來,喉嚨裡發出了低沉的聲音,已經做好了警戒。
李無傷臉上還沒有來得及退卻的喜悅瞬間僵化在了表情之上。
“怎麼會?”李無傷握著拳頭,灼熱的呼吸漫長而壓抑,就像是想要將即將爆發的火山降溫一樣,冰冷的空氣從喉管中吸入之後,盤旋在灼熱的肺腑之中,卻不曾降低哪怕一絲溫度。
一種莫名的急躁,憤怒,還有一種惶恐的失落感。
他抬頭看向了面前的那扇木門。
在二樓之上,只有那麼一個小小的房間,是七海顏的臥室,李無傷未曾進入過的地方,就像是最後的一分禁地一樣,牢牢的守衛者自己的秘密,不容別人去窺探,哪怕是彼此已經變成親人一樣存在的人。
因為害怕,或者是因為自卑,越發的想要將自己的秘密這樣,隱藏在對方看不見的角落裡面,保持著高傲的神情,其實是因為害怕別人講自己最軟弱的地方觸及。
這就是七海顏。
李無傷的手輕輕的搭在了門鎖之上,纖薄的木板下面,是足以媲美銀行保險庫的鋼鐵,為了抵禦自己一年或者數月一次的狂暴,七海顏為了拘束自己而裝置在房間之中的囚籠。
鋼鐵之牢。
即使是厚實的鋼鐵也無法將發狂的七海顏阻擋,冰冷的鋼鐵在青帝和七海顏的攻擊之下,即使刻意抑制和能力衰弱,也會從鋼鐵變成腐朽的木頭一樣,被輕易撕碎……
這一扇木板已經換了數十塊了,而門下面的鋼鐵板材也被修補成了一副破破爛爛的模樣,變成越來越重,越來越厚的鋼鐵壁壘。
李無傷突然很害怕將這一扇,門開啟。
他希望這只是一個惡作劇,等他嚇了一跳之後,所有的人從角落裡鑽出來,將那些野草扯開之後,告訴他,這是開玩笑的。
門開啟之後,七海顏會坐在門後的桌子旁邊進行這個月第五次算賬,她是個數學白痴,0到9是她最討厭的東西,所以她會露出笑容跟自己說:“歡迎回來。”
然後將所有的賬本都扔給了李無傷,自己跑去喝酒。
芙蕾急促的腳步聲從樓梯直上傳來,小貓兒已經被這種轉變驚嚇到了,看到李無傷失神的樣子之後,轉到了他的面前,努力的將他搖晃著:“李,你怎麼了?”
從祈求中迴轉的李無傷無奈的苦笑著,他的勇氣已經止步在了這一扇門的前面了麼?
他終究是不敢面對門後的結果,哪怕真相已經昭然若揭。
他搖著頭,長出了一口氣之後,手臂扭轉,將門鎖旋轉之後,厚實的門緩緩旋轉而開。
並沒有因為長時間的空置而腐敗的空氣,房間之內井井有條的放置著所有的東西。
一張書桌,亂七八糟擺放在上面的槍械零件,一個小小的櫃子,還有一張單人床。
貧乏到了極致的擺設,就像是旅館之中井井有條但是卻沒有任何一種個人痕跡的房間,除了必要的東西之外,根本沒有多餘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