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門子蓋上,用掃把從土牆上弄了灰塵蓋上縫隙。一張一米二的木床擠著牆根蓋著暗窖門,西屋裡亂七八糟的瑣碎東西都堆到床上,床下也塞了兩個人大筐子。做完這些,曲鳳霞胸口砰砰直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摟著馨妍平復了片刻,才緩了加速的心跳。
馨妍抬手理了理孃親臉頰旁邊的碎髮,明明心疼孃親一臉的急漢。曲紅霞也回神了摸了把頭上的漢,從地上起來拍了拍兩人身上的灰塵。又去西屋看了一番,有做了合理的擺設,把家裡的農具也放到床,務必讓人對這屋子沒懷疑。至於院裡地窖中的糧食,保不住也只能咬牙認了,胳膊拗不過大腿,趁著村裡人都不再來突襲,一村子老弱攔都攔不住。
村裡的哭鬧和陌生男人滿口大義凜然,隱隱傳到屋裡,人心有多亂曲紅霞不敢賭,低頭望著馨妍顫著嗓音,努力平靜道:
“妍兒,聽話回屋去把門關死,不管聽到什麼都不能開門出來,知道了嗎。”
馨妍現在心裡只有兵禍二字,兵禍不論大小,就算不傷及性命,也討不了什麼好。理智明白自己幫不了什麼忙,可感情上也不願意讓孃親一個人面對。抿唇搖頭不肯進屋去,曲紅霞無法,只能白著臉孔抱著馨妍,等待等待最終的塵埃落定。
時間總覺得過的特別緩慢,每一秒都度如年。不知道過了多久,雜亂沉重的腳步聲像她們家這邊移動,猛烈的敲門聲中,夾雜著低聲的商議。曲鳳霞抱著馨妍不敢上前,更別提去開門。已經是新國民,為什麼會有如此野蠻的兵?馨妍不懂,曲鳳霞更是茫然。
門從面反鎖,不吭聲也知道屋裡有人,敲了一會還沒人開,門外的人開始動粗。木門栓禁不住幾次就斷裂,一群十多個人男人,統一衣著黃色衣服,胳膊上佩戴紅箍。年齡都在二十歲左右,衝進門後為首最大的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人,皮笑肉不笑的衝馨妍母女道:
“熱愛祖國跟著黨,建**祖國,就不容易個人主義私產。□□大鍊鋼,建設新祖國,五湖四海的兄弟都應該盡綿薄之力,做祖國的好兒女,同志們動手。”
作者有話要說: 替換
有親說一兩歲的孩子設定太小,我聽長輩說,那個年代就是不會走的孩子,都能本能的找吃的,很多事情也不能用常理來解釋。
第15章
都是精神充沛的年輕人,話音落罷一旁磨拳擦掌的人一哄而上。四個人去掀院裡的地窖,一個去廚房揭鐵鍋,廚房裡的盆盆罐罐也被一併摔碎。除了為首的男人和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虎視眈眈的看著驚恐相擁的馨妍孃家外,剩下的五六個人進了屋子,東西兩間房噼裡啪啦的一陣翻騰。
馨妍被孃親按著腦袋緊緊抱在懷裡,被扼住的力氣太大,馨妍就算被勒疼也不敢動,從孃親肩膀後的縫隙種,餘光能瞥見為首男人的表情。那是凜然中帶著無所畏懼和狂熱,可就是這表情讓馨妍心口冰冷。明明正在欺擾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卻仍無一絲愧色,以正義的藉口行著最惡劣粗暴的事。
這個時代怎麼了?這個世界又怎麼了?馨妍毫不懷疑,孃親如果有阻攔動作,這群人不會講什麼君子之德,動起手來也不會因為她們母女老弱年齡而留情。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人之幼。時空變換斗轉星移,人類最基本的道德已經喪失,這個時代又能存活多久?朝代更替,閥虐四起,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滿村子老弱的哭聲,換不回被搜走賴以生存的根本。整個村子如蝗蟲過境,家家戶戶剛到手的口糧,凡是被找到的全部和鐵製品一起被帶走,廚房裡吃飯用的碗也被摔得七七八八。沒有口糧如何裹腹如何生存?沒有鐵鍋熱水都喝不上一口,沒有農具又該如何勞種,沒有春種秋收,百姓又該如何?
可除了認命一樣的嚎啕大哭,她們什麼都做不了。村裡的強壯勞力和大部分女人都去集工幹活,那群人說不得就是吃準了這點才專程來的。家中被掏空,想去通知集工幹活的人們都沒辦法。交通靠走通訊靠吼的年代,出了村迷路找不到家都是常事,要跑去一百多里路的地方,對村裡的老弱而言真的很難。
馨妍緊緊摟住身體仍舊不停顫抖的孃親,母女倆相擁良久曲鳳霞才算從驚恐中回神。毫無血色的唇色在望向馨妍時,才舒了口氣慢慢恢復些。馨妍細白的手指輕輕鬆鬆理著孃親散亂的髮絲,擔憂的表情讓曲紅霞振作起來,摟著馨妍的肩膀,輕輕拍著馨妍的後背輕柔道:
“妍兒不怕,娘會保護你,不怕不怕,乖哦。”
面對凶神惡煞的兵禍沒有怕,可聽著孃親溫柔輕柔的哄勸聲,不自禁鼻頭